“來。”老三舉起酒盞道,“幹一杯。”
趙懿安忙上前幫張授中倒了一杯酒,張授中舉起就被,同二人遙遙相對,三人共同飲下。
“哈。”老三滿足地大聲感慨,“這才叫日子呢,老子在崤關過的那是什麼日子,吃的白米喝的雜酒,連漂亮的女人都沒有一個,就這樣父王那老東西還不知足,還在衆人面前讓我下不來台。”
“他能怎麼樣?他難道還想指望大哥嗎?大哥鬧出那樣的笑話,還以為誰都不知道?虧我一直以為大哥是個聰明的,那李美人雖然貌美,但哪裡值得搭上前程,再不濟他不能等父王死了再上手嗎?就這麼迫不及待,連我這個做弟弟的也替他覺得丢分。”
老三喋喋不休抱怨着,趙懿安聽在耳中,面上平靜,心裡卻止不住冷笑,這就是趙征的好弟弟,這就是他所謂卓有軍功的好弟弟,過去她還以為多了不起,現在看來,那些所謂軍功,不過都是他們跟在趙征屁股後面撿的罷了,趙征也不嫌磕碜,養出這麼兩個野心勃勃的碩鼠。
老三說了許久,忽然砸吧砸吧嘴,想起什麼似的看向老二,“對了二哥,你說......大哥他還能出來嗎?”
老二笑道:“你這不是說廢話?他一沒死二沒殘怎麼就不能出來,隻是看父王的心情罷了。”
“不能讓他出來。”老三瞅着張授中,低低呲着牙道。
“當然。”老二笑眯眯道,“雖然對不起大哥,但誰讓他将機會交到弟弟們手裡呢?不然有大哥在前,好事哪裡能輪到我們。”
老二說着,轉向張授中,笑問道:“授中覺得呢?”
張授中面色不變,他握着酒盞的手輕輕摩挲着,擡頭飲過手中酒,朝二人拱手道:“授中愚鈍,承蒙二位公子看得起,自然唯二位公子馬首是瞻。”
老二點點頭,老三笑道:“對了,說起來授中還沒有婚配吧,好兒郎沒有幾房妻妾怎麼行呢?正好我母族有一表妹,那叫一個如花似玉、蜜意柔情,說與授中為妻如何?”
張授中微微蹙眉,很快又笑道:“非愚下推辭,實在愚下已有心上人。”
“你有喜歡的女人?”老二狐疑地看着他。
老三忽然怪叫一聲,大着嗓門道:“不會是趙懿安那丫頭片子吧!”
張授中猶豫片刻,他不着痕迹瞥了身側之人一眼,沒有說話。
他這沉默在另外兩人眼裡無疑就是肯定了,老三奇怪地看着他,搖頭道:“你這眼光不行,那丫頭該慶幸她是個女人,不然我不打死她,哪像個女人,你們沒發現她長得都像父王。”
老二瞥他一眼,輕咳道:“三妹長相還是不錯的。”又道:“三弟你也長得像父王。”
“嗐,我不是這個意思,父王魁梧硬朗,我是兒子長得像他不是應該的嗎?她一個女子像父王不是不倫不類?”老三大手一揮,他又看向張授中:“這樣,我們兩個以後不管誰能登大位,都把趙懿安弄給你玩,到時候你要怎麼樣随你,你若不要,我們也不會久留她。”
張授中像是在思索可行性一般,良久沒有說話,久到趙懿安的心都涼了半截,他才遲遲開口道:“三殿下畢竟是公主,這樣做是否不妥。”
“有什麼不妥的?”老三不屑道,“什麼公主,生個病不就說沒就沒,到時候把她往你後院一關,你不說誰還知道她是公主。”
張授中笑了笑,眼含戲谑輕瞥了身側低着頭的人一眼,起身感激不盡般朝二人拱手道:“那授中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哈哈哈哈哈哈,這才對吧,一個趙懿安而已,瞧你寶貝什麼。”老三大笑道。
趙懿安恨得牙癢癢,這就是她的哥哥,巴不得把親妹妹往臣子後院送的親哥哥,這樣的人要是能坐上晉王的寶座,那才是晉國的恥辱呢。
三人談笑一會兒,又就如何防止趙征脫身商讨了許久,等到一壺酒都喝光了,老三一頭栽倒在軟榻上,老二也有些臉紅,正喝着茶醒酒,他看着下首面色如常的張授中,失笑道:“這就是授中所說的酒量不好?”
張授中自若地喝完手中最後一杯酒,“愚下隻是面上不顯,實際已經有些醉了。”
老二對他到底有幾分醉意不感興趣,揮揮手讓張授中下去,“既如此,授中你就先回去吧,好好休息。”
張授中聞言,起身理了理衣袍,拱手告辭。
他帶着趙懿安往外走去,剛走到門口的時候,老二叫住他,聲音中帶着不可抗拒的意味:“授中。”
張授中頓足,即使知道隔着一扇門内間的老二看不見,他還是躬身拱手回道:“二公子請講。”
“老三表妹的婚事,你回去考慮一下。”
張授中眸光一動,他唇角翹了翹,擡眼恭敬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