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過後,趙懿安小憩片刻,重新梳妝後乘坐馬車到了趙征府外。
照舊是周護前來見她。
“小姑奶奶,你又來看大公子?沒想到你們兄妹感情還挺好。”
趙懿安避而不答,轉而問道:“王兄和嫂嫂近來一切可好?”
“大公子好多了,殿下你去看了就知道。”周護笑道。
趙懿安颔首,便由他引着從小門進到府内,二人一路暢通無阻走到趙征的院子裡,照舊是趙征的發妻陳蓉開的門。
“嫂嫂。”趙懿安站在門外笑道。
“是三殿下呀。”陳蓉腼腆笑道,“快進來吧。”
趙懿安聞言,沖周護略一點頭,便跟着陳蓉進了屋内。
“王兄可好全了?”趙懿安笑問。
“早好全乎了,他也不聽我勸,也不肯多休息,身子一好點就馬不停蹄爬起來練武。”陳蓉歎息一聲,憂心道。
“嫂子不必過多擔心。”趙懿安勸慰,“王兄畢竟躺了這麼久,也是該起來活絡活絡筋骨。”
陳蓉點頭不語,将趙懿安引進書房,“你哥哥在裡面,他不讓我随便進書房,你進去看看他吧。”
“多謝嫂嫂。”趙懿安一禮畢,推門進了書房裡。
看到她來,趙征沒有驚訝,擡頭淡淡道:“你來了,前線的事孤聽說了,做的不錯,總算沒讓老三繼續丢人現眼。”
“王兄的消息倒是靈通。”趙懿安笑眯眯道,“不知可有探聽到自己什麼時候能出去?”
趙征瞥她一眼,放下筆,有些好笑道:“你要說什麼?”
“沒什麼,隻是來感慨一聲王兄有兩個‘好’弟弟。”趙懿安背着手,坦然笑道。
趙征皺了皺眉,不贊同道:“他們隻是缺了些獨立處事的機會,多曆練幾番還是足以成事。”
“王兄何必在妹妹跟前裝兄弟情深呢?相處日久,我不信王兄就看不清這兩個兄弟的真面目。”
趙征緩緩笑了,“妹妹有話不妨直說。”
趙懿安輕笑,“我隻是想讓王兄小心些,趁虛而入這四個字,不需要我多向兄長解釋吧。”
趙征眼眸微眯,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嗤笑一聲,沒太當回事。趙懿安見他這樣,也不再多說,疏不間親,再多說她怕趙征以她有意離間他們的兄弟關系,他要是因此生出反骨愈發親厚那二人,那還真夠她頭疼的。
也罷,趙征既然不聽她的話,那就是命定他該吃這次苦頭,多說也無益。
趙懿安随意岔開話題,将崤關之事與趙征盡言,沒有太多保留。
趙征聽了,沉默半晌道:“你做得不錯,膽子也夠大的。”
“為父王分憂罷了,能得王兄這句贊揚足矣。”趙懿安笑眯眯道。
二人閑談片刻後,門外傳來一道年輕男聲,“父親,騁兒來拜見父親,有事同父親相商。”
趙懿安眸光微動,她知道門外的人,趙騁,她桀骜不馴的侄兒,趙征的嫡長子。
趙征皺眉:“騁兒,你不知道孤在會客嗎?有什麼急事要讓你此時來擾。”
“父親,兒子知錯,隻是确是急事。”
趙懿安見狀,慢條斯理朝趙征笑道:“騁兒這麼急着找王兄,怕是真有十萬火急的事。王兄,我們兄妹間何需計較許多禮數,恰好我也許久未見騁兒了,不如讓他進來一見。”
“也罷。”趙征颔首,“騁兒,進來見過你昭慶姑姑吧。”
“是。”趙騁推門而入,朝着趙懿安一抱拳,“趙騁見過姑姑。”
趙懿安端坐在雕花木椅上,笑眯眯地打量着他,趙騁繼承了他父親趙征的體格,十二三歲的年紀,已經出落得體格結實,身量高挑。
長相也是俊朗的,晉王一脈就沒有容貌差的,就是氣度差了些。
“快起來,許久不見騁兒,我瞧着真是愈發長進了,瞧瞧這通身的氣派,真不愧是王兄的長子。”趙懿安十分真誠地贊歎道。
“謬贊了他,這孩子還差得遠。”趙征沒什麼表情說着。
趙騁聞言,目不斜視地起身,視線徑直移到了趙征身上:“父親,我想要換個拳術師傅。”
這就是趙騁所言的十萬火急的事?趙懿安不動聲色地笑了下。
趙征面色也有些不善,他還是沒有發作,皺眉肅聲問:“怎麼?你打赢了吳師傅?”
趙騁頓了頓,不屑道:“我雖沒打赢,卻也差不多了,吳師傅白丁一個,怎麼配教我呢?父親,我想讓楊統領來教我。”
“胡鬧!”趙征厲聲喝道,“吳師傅雖沒當過官,但一身本事教你還是綽綽有餘,讓楊統領來教你,你也配?”
趙騁不甘道:“那她呢?”
他起身指着趙懿安:“楊統領不能教我,那我怎麼聽說他以前一直在教姑姑劍術。”
趙懿安坐在原地呵呵笑着,她沒想到這裡頭還有她的事。也不知道趙征和陳蓉是怎麼教人的,也不是孩子了還由着他放誕無禮,若是扶趙征坐上王位,豈不是便宜了這個蠢材?不過也不急,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
“那也是你姑姑自己憑本事争到的,你要是有本事自己去把楊統領請來,那我也不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