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嶼簡沒想到今年能多個年歲如此小、病得如此重的師妹。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她身軀裡的情況,常人若是經脈寸斷早已無法修煉,可她體内環繞着十分濃郁的靈氣,正悄無聲息的在丹田裡修行着。
他暗歎:不愧是頂級異變天賦,也不知是好是壞。
“過段時日,來補脈。”
……
過了短暫的兩天,她就愛上了宗門生活:一睡二吃三玩。
早上起來去膳食堂吃飯,吃完飯就打葉子牌;
打到中午吃飯,吃完飯就回去補覺;
補完覺回來吃飯,吃完飯打葉子牌。
這一日太陽堪堪越出地平線,她便被婁旬從溫暖的被窩裡拽了出來,她還一臉懵懂,頭發像個雞窩一樣,可見這一覺睡得有多香。
緊接着,就被塞進了一方小天地。
隻見眼前岩漿湧動,周圍再無其他東西,隻有這座正在噴發的火山。
她倒是察覺不出熱,感覺跟做夢似的,又覺得接下來婁旬的舉動會讓她心慌。
果然下一刻,婁旬一掌将她拍進這岩漿裡:“這段時日,先與這異火認識認識,從裡面爬出來即可。”
俞溪感覺婁旬那掌把她五髒六腑都拍移位了,全身疼得很。
她内心狂哭:師父,我都要死了還這麼一巴掌拍下來!!還沒活到死就被拍死了。
岸上的婁旬愣愣收回掌,滿臉愧疚:“沒想到這點力道打在她身上,居然是這種效果。”
這徒弟倒是脆弱得很。
他轉念一想:“還是得好好鍛煉鍛煉。”
她一臉絕望地赴死,她屬性異火可不代表她是異火啊!
再見世界,再見系統,再見桃花釀,再見諸位師侄們,這個世界再也不會有個陪你們胡吃海喝的漂亮動人、很有魅力的少女了。
想象中被燒死沒有傳來,她隻覺得有一雙雙無形灼熱的手,拉住她的四肢,捂住她的鼻口,強硬地将她一直拽到深處。
刺入骨髓的灼熱痛感從每一個毛孔滲入皮膚深層,接着渾身的皮肉、經脈和骨頭都發出滋滋聲。
周圍冒着的岩漿瘋狂灼燒、吞噬着她的皮膚,俞溪睜開眼睛,先看到的是一片火紅,望不到岩漿外的任何景象,也分不清東南西北。
再感受到劇烈的痛覺後,才低頭看到在這裡她手臂上的皮膚開始發紅、落皮、撕裂,有種鑽心撕裂的疼痛。
不知道被拖到多深的位置,俞溪的肺部憋悶得幾乎要爆炸;心髒毫無節奏、胡亂地跳動,幾瓣心髒各跳各的,紛紛要逃脫胸腔,快要分崩離析;丹田裡的靈力四處暴走,讓經脈打着顫,卻被那滾入的火氣壓得愈發凝實。
極度憋悶之中,俞溪連意識都開始混亂,眼球都被灼燒得厲害。
她忍不住閉了閉眼,有種七竅流血的錯覺。
雙手同時滑動,腳往前蹬,奮力甩開那一雙雙手。
肺部的窒息感無形間減弱了幾分,如此壓抑的環境下,讓她絲毫沒有察覺。
直到她觸到岩漿邊緣,邊緣的岩漿好像在這一瞬間變成了岩石,嚴絲合縫、堅如磐石的像要将她蓋在裡面、生生炖掉。
她伸手去摸胸前的墜子,沒摸到,應是被婁旬摘掉了,難怪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疼痛。
此時,能用的隻剩下手和腳。
俞溪狠狠咬牙,一拳頭砸向岩石,岩石一動不動。
她又伸腳去踹,還是無事發生。
婁旬應該不是單純看她近兩天太閑,來折磨她的。肯定是有某種目的,而目的或許就在她體内。
她閉上眼睛,細細感受體内的變化,察覺到那些無意識被她吸收的靈氣,正彙集在丹田處,竟然形成了一抹氣團。
她嘗試将這氣團引向手臂,感受到氣被斷斷續續地彙聚到手背。
緊接着,她将雙手輕輕搭在岩石上。
隻是一雙布滿靈氣、脆弱的手掌,可在觸及岩石瞬間,它像是觸碰到了令人害怕、想要遠離的東西,自動将她推出。
俞溪被無數雙手推出岩層時,首先感受到的是空氣的鮮甜和溫涼,再然後是能呼吸的自由。
她順着岩石壁一路向上,直到看到婁旬的身影。
婁旬嘴角挂着笑,将自己的小徒弟從岩石裡拽出來。
眼底的自豪怎麼都抵擋不住。
這孩子果然聰明,原本覺得她不知道該如何使用那抹靈氣,那抹靈氣可能還會被斷斷續續的經脈擋起來,可沒想到這靈氣如此聽話,她用得也不賴。
而俞溪因劇痛和太過疲憊,蜷縮在地上大口呼吸,手緊緊攥着胸前的衣裳,攥得手指毫無血色,身上的衣服因汗水緊貼在消瘦的身軀上。
婁旬靈氣一起,将她托起來,手按在她的腦袋上,感受她這次的變化。
倒還算滿意。
“将呼吸調整到勻速,不要大口呼吸。”
俞溪身子骨小,被婁旬托起來,就像一隻孱弱、剛出生的小狗崽。
婁旬又将一枚丹藥送進她口中,那丹藥比起系統給的倒是有幾分遜色,含了一會才完全化開。
丹藥将她破碎的肌膚縫合好,隻留下淡淡的紫紅線。
渾身上下也沒那麼疼了。
俞溪休息了會,将手臂舉起來,突然覺得剛剛就應該去死,這都是什麼啊!!
還她絕世大美貌!!!
她心中痛哭流涕,同時也明白對于這副破敗之軀和異火的天賦,以異火拷打是鍛煉她最好的方法。
想到修煉,就想到了師兄,她好奇:“師父,師兄是如何修煉的?”
婁旬笑了笑,他與俞溪皆屬性火,可卻收了個冰屬性的大徒弟,世人也好奇,但:“莫要忘了,你師父是如今雜道第一人,除了煉丹煉器,你大師兄學不了,其他的都能學。”
“說到序之,過段時日應該就回來了。”
“序之這個人,他修煉時,總讓為師覺得他不要命了、修煉完一次就去死的錯覺。”
俞溪知道婁旬修煉是出了名的向着死去的,沒想到師兄竟然能讓婁旬都這麼覺得,可見有多恐怖。
“自小他除了熱愛修煉,常常無需為師教導,便獨自修煉,為師一般都負責撿他,其他的都不怎麼能提得起他的興趣。每每與我待在一處,也不聊其他的,光聊些修煉上的事。不過你師兄他長得倒是漂亮的,他極招女孩子喜歡,男子也可能有,不過應該會被打。”
婁旬又道:“你與他或許合不來,但他是你師兄,你是他唯一的師妹,必定要多照顧些。在外,他亦是你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