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花邁着小短腿哼哧哼哧地跑向幾朵火紅色梨花,在觸碰到梨花那刻,衆人眼前一黑,一陣頭暈目眩。
……
眩暈後,映入俞溪眼前的是兩張極其熟悉的臉,二人對立而站,手中各持武器,身上都有大小不同的傷口,看樣子已經打過幾輪了,其中一個可憐巴巴的目光,另一個則是冰冷厭惡的神情。
俞溪有些沉默地看着自己的臉和裴序之的臉:“?”
她為什麼在裴序之的幻象中,還在和裴序之打架?不過她為什麼是這幅可憐巴巴的綠茶表情?也不怪師兄露出這種眼神,她也覺得惡心。
難不成在師兄心裡她就是一個可憐的小女孩?再者,難道裴序之心中最大的渴望就是和她比試?
她雖然知曉自己是當之無愧的天才,可她才學劍多久啊,竟然能讓師兄放在心裡,那她還挺厲害的嘛。
想到這不由得驕傲擡頭。
又想到裴序之每天和她相處都是為了把她培育好、待她練成就天天抓着她揍,就忍不住為以後的自己哀悼。
俞溪哭唧唧:原來我的師兄對我好,不過是為了以後揍我。
另外幾個小人則是滿臉的不可置信:裴師叔想殺小師叔?
小棕人一幅“這不是真的”的悲切表情:不!不該是這樣的!
錯過一切的五人沉默着,就在他們無話可說時,兩人動了,準确來說,是“俞溪”動了。
她翹起蘭花指,輕柔地撫摸着自己的臉:“師兄,你一早便知道,為何才出手?”
五人懵:一早知道什麼?他們好像錯過了什麼大戲。
還有,俞溪什麼時候會做出這麼惡心人的動作了?
裴序之一貫沒什麼表情的臉,如今卻陷入沉思,他确實一早就知道,但是他也想知道什麼東西他最渴望,所以當俞溪出現在自己眼前時,他确信自己最渴望的便是她。
她又道:“我與她有何不同?”
五人睜大眼睛:故事居然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四人将目光移到小紅人身上,用眼神詢問她:什麼情況?
俞溪哪知道啊,她也一臉懵呢,而且看着自己說奇怪的話,真的很奇怪啊!
在裴序之沉思時,“俞溪”的手化作一爪子,如烏雲遮天般要砸向他,五色光頓時叫喊:“裴師叔!”
“裴序之!”
但裴序之沒聽到,五色光各自手持武器飛身向前,從狐妖的爪子穿透過去。
碰撞沒有襲來,向馳野恍然大悟:“小師兄居然是狐妖所幻化的?!”
尋秋見狀,也恍然大悟:“原來是太弱了,他倆根本察覺不到啊,我還以為用錯方法了呢。”
五人:“……”
你這麼說才是最傷人的,好嘛?!
裴序之擋住她的攻擊,銀月劍與堅硬的爪子碰撞發出一陣锵锵聲,他難得回她:“處處皆不同。”
狐妖笑了,這笑容在俞溪的臉上很是魅惑,還透着一絲懵懂天真:“可是你不也沉溺了嘛?”
“你在放大一切罷了。”
裴序之飛身而起,銀月劍化作陣法,随着他雙手交疊、擺出幾個動作而發生轉變,一瞬間刺向狐妖。
而狐妖身後的五色花重新聚到一起,俞溪喚出無霧筆,在空中快速寫出字,另一手亦在布陣,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來用。
看得趙勤one愣one愣的:“這就是一心二用?”
俞溪雙手一推,陣法和筆的攻擊一齊推出,她帶着其餘四人的力量和靈力,手握尋秋飛身向前:“狐妖!”
她的叫聲不僅讓狐妖動作停了停,也讓正在發動劍招的裴序之一頓,二人目光看向來人,她發着五顔六色的光,手中握着尋秋,身邊是陣法和無數金字。
漂亮精緻的眉眼、衣擺随着風飄揚,好似九天神女,叫二人看得發愣。
狐妖張張嘴,在俞溪帶着神力十足的尋秋劍刺中她脊背那刻,她才回神,用力甩開背上的人。
尋秋滿足地插在她後背吸血,俞溪身上集了五人的力量,再如何也不會像單槍匹馬那般容易被甩開。
而這三個打得熱火朝天,背後四人卻沉默着,因為在他們眼裡就是俞溪在殺“俞溪”的詭異畫面。
好在狐妖為了甩開俞溪,幻化出原型,這種詭異感才消失。
俞溪立刻抽劍脫身,與裴序之并列,她小聲問:“師兄,你如何?”
裴序之僵硬地收回目光,并不再去看她:“還好。”
俞溪無語:“還好?别吹牛了,你的靈力都壓不住我心髒了。”
這種時候,就别耍帥了吧?
面對強敵,她的師兄即使身上負傷極重,卻也有着平穩的心态,還有心思同她扯家常呢:“你何時進來的?”
俞溪看着他紅潤的耳朵和臉頰,和她說話時目光卻不給她分毫,感覺他怪怪的:“就剛剛。”
他像是松了口氣,手中動作都麻利了不少。
在旁邊的俞溪都感覺自己變得多餘了,難道受重傷的師兄是僞裝的?剛剛怎麼感覺沒這麼麻利呢?還是說她其實是小馬達?
這種高手的正面戰場還是交給裴序之吧,俞溪目光打量着這片地方,是思雁村的客棧,心中計算、思索着。
待狐妖飛身而起時,俞溪雙手布線,火紅的線布滿地面,呈八卦狀,随着靈力的推入,陣法啟動。
裴序之被一掌拍到她身後,她眼疾手快擋在他身前,尋秋化作銀棍接下這一擊。
一擊落,她咬牙奮力立住雙腿,才沒帶着裴序之向後退。
難怪師兄負傷,合着狐妖在自己幻象中修為又進一步。
與此同時,狐妖被她困在陣法中。
陣法幾乎用了她所有的靈力,融合了太虛第四招,借陣發揮出第五招式,才将狐妖困在其中。
二人貼得極近,俞溪緩了會,便聽到身後之人的喘息聲,很粗很重,看樣子傷得厲害。
她張張嘴,還未開口,便被一把摟住,肩膀上被擱置一個腦袋,垂頭就看見裴序之蒼白的手青經暴起,他抱得很緊,讓俞溪也有些喘不過氣。
裴序之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聲音很低沉還略微帶着些磁性,又因受傷,所以語氣更加顯得可憐弱小,有種讓人随時可以采摘的錯覺,這樣的裴序之讓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師妹果真是異火,很暖和。”
俞溪這才感覺出他身上的寒氣已經不同于平常了,她搖搖頭,将腦袋裡的黃色廢料全部甩出去,又穩住身子,叫他能靠得穩當些。
站在一邊的齊雲眼冒金光,内心狂叫。
其餘三人則是看着狐妖在陣法中暴怒。
待他呼吸沒那麼喘了,俞溪才側頭看到裴序之嘴角流出鮮血:“這?”
他搖搖頭,直起身:“無礙。”
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她這才看見他身後有幾道爪痕,衣服上滲出的血都已經幹涸了,原本挺拔如松的身形,如今微微駝背、道道血痕和手中緊握着的劍,看起來是很性感的戰損版仙人。
俞溪目光頓了頓,再去看陣中的狐妖,她竟能将師兄傷得那樣重?好生厲害。
裴序之還未走出多遠,便聽她擔憂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