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死的是一個名叫王福的下人,其死狀與近來姑蘇幾起兇案死者的死狀一模一樣,皆是被剖胸取心。不過王福被害有目擊者,這是之前兇案沒有出現過的。
目睹王福被害的是叫平兒的婢女,她自昨晚過後一直在說同一句話,顯然是被吓得不輕。阿亭即便是昆侖弟子,見到那樣殘忍血腥的畫面還是心有餘悸。早上卿哲宇和向星渝一同出門去調查姑蘇之前的兇案,留她和淩青雲、濟慈三人在蕭府,蕭晉元見他們在調查昨晚上的事,也跟着湊熱鬧。
“女鬼殺人了!紅衣女鬼!”
聽到平兒又在重複同樣的話,阿亭對淩青雲搖頭,歎氣道:“走吧,問不出有用的東西了,讓她休息吧。”
淩青雲看了眼狀若瘋癫的平兒,點了點頭。
從平兒房裡走出,阿亭道:“要不我們再去王福被害的地方看看?”
淩青雲道:“昨晚上卿師兄和向師兄都把蕭府找了個遍了,我們能發現什麼?”
“沒志氣,”阿亭道:“萬一就是我們發現案情的關鍵呢?”
淩青雲搖頭,淡定道:“不可能。”
話是這麼說,淩青雲還是老老實實跟着阿亭他們來到昨晚的院子裡。
血迹和淩~亂不堪的髒器碎肉已經被清理幹淨了,血腥味也早就散了。
阿亭找來找去,愣是被淩青雲說中了,什麼也沒找到。她望見濟慈從過來時就一直站在一口被封住的井邊上,走過去看了看,木井蓋上壓了塊大石頭。她俯身去抱石頭,正巧蕭晉元走到她身邊,可任憑她怎麼發力那塊大石頭都紋絲不動。
阿亭哂笑道:“我這一介弱女子,真是幹不動粗活啊。”
“沒有啊,我看師姐你從天雲閣後廚扛食材的時候挺有勁的。”
這話一聽就是淩青雲能說出來的。
“這石頭我也搬不動,”蕭晉元道:“淩道長你來搭把手。”
淩青雲走過去,對蕭晉元擺了擺手示意他讓開,俯身一把就将石頭抱起,看上去一點也不吃力。
“這是什麼?”
石頭擋了視線,淩青雲将石頭稍稍移開,一張黃色的符咒出現在眼前。
阿亭道:“青雲你符咒修得怎麼樣,能看出這是做什麼用的嗎?”
淩青雲總覺得這張符咒的樣式很熟悉。
濟慈道:“鎮壓邪祟的。”
“對對對,”淩青雲喜道:“就是鎮壓邪祟的,我就說怎麼這麼熟!”
阿亭轉過頭問蕭晉元:“這井裡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我也不太清楚,”蕭晉元道:“這個院子自我記事起就被父親封了,平日裡除了打掃的下人沒人會過來。”
“那就奇怪了。”
“奇怪什麼?”淩青雲問。
阿亭道:“照蕭少爺這麼說這院子裡除了打掃的下人就沒人過來了,可是你沒發現昨天是王福領我們進門的嗎?而且昨日我們拜見蕭夫人的時候平兒站在蕭夫人身側,也不像是打掃偏院的人,他們都出現在這裡難道不奇怪嗎?”
淩青雲怔住,口瞪目呆地看着阿亭。
阿亭笑嘻嘻道:“你師姐别的不行,腦子還是挺聰明的。”
淩青雲道:“師姐哪裡是别的不行,明明就是深藏不露,不屑露鋒芒而已!”
阿亭被她說的臉紅,急忙擺手笑道:“沒有沒有,一般一般,過獎了過獎了。”
他再誇下去她都有找薛敬之決鬥的信心了。
淩青雲道:“那我們等卿師兄他們回來,把這件事告訴他們。”
“不用告訴,”濟慈道:“井蓋被人移動過,應該就是卿師兄他們動的。”
“這樣啊。”淩青雲立馬就垂頭喪氣了。
蕭晉元不解道:“淩道長為何沮喪?”
阿亭笑道:“他是想和向師弟顯擺我們找到了他們沒找到的東西。”
“晉元!”
“旌陽少爺!老爺說了您不能到這偏院來!”
衆人望了過去,正是蕭旌陽抱着蹴鞠跑了過來。
“晉元,你快來陪我踢蹴鞠!”
蕭旌陽趕在仆從前面跑進了院子裡。
蕭晉元看上去和這個傻傻的蕭旌陽關系很好,他走上去扶住蕭旌陽,以免對方亂跑,又把蕭旌陽手裡捧着的蹴鞠拿到手裡,轉而交給從後面跟上來的仆從。
“晉元?”蕭旌陽露出不解的神情。
蕭晉元難得正經,和阿亭他們在一起的活潑少年判若兩人,他溫和笑道:“這裡有石桌石椅,旌陽在這裡踢蹴鞠的話可能會撞到,我們去後院踢蹴鞠好不好?”
他這麼一說,蕭旌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那晉元陪旌陽去後院踢蹴鞠。”說着,蕭旌陽就拉着蕭晉元的衣袖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