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陸南風盯着葉七的眼睛問。
葉七也不躲隻是淡淡的問,“你怕嗎?”
與血海深仇相比害怕也是有限的吧……一時無語,陸南風與葉七四目相對馬車裡異常安靜,大白挑開眼皮看了兩人一眼,接着換了個姿勢又眯了過去。
一下午的雨讓前行變的緩慢,日暮時分,眼看已經趕不到驿站歇腳,陸離隻能将一行人安頓在一處靠近水源的地方。
外面下着大雨,葉七不願下車于是幹脆一直躲在車上偷懶,陸南風下去轉了一圈,陸離見他也不理會全當是空氣,之前兩人剛打了一架,雖然輸了,但不表示他會就這麼接納陸南風,他是敵人始終都是。
無人理睬陸南風也不在意,他知道在這裡自己不受歡迎,不過有什麼關系,他也并不需要他們接納。
整個隊伍裡陸南風是最顯眼和最難忽略的存在,之前靈堂上的事除了陸離知道的人不多,可他的确是憑空冒出來的生面孔,所以很多人這一路都在猜測他的身份。
從早上出發到現在,他一直都跟葉七坐在車裡,于是有人覺得他是左卿為葉七找的未來夫婿,但也有人說不是,說前谷主遇刺實乃暗衛守護不周,所以這人其實是武林劍客,是葉七花重金找來自保的。
一天功夫傳言頗多,葉七多少聽見兩句,不過她也隻當沒聽見。
陸離也聽見不少,隻是他更無從計較,首先那些人并沒當着他的面非議,其次他暗衛的确守衛不當罪責難逃,人家說這話也不算過分。
略過陸離和葉七,陸南風對這些話也隻當是沒有聽到,他将自己的坐騎安置妥當,他本不想再回車裡,流言或許不必在意可終究是男女有别,但轉念想起下午葉七臉上哀傷的神情,他又有些介意,好賴有他陪着她還不會那麼孤單,總好過她一人沒事胡思亂想。
見陸南風挑開車簾從外面進來,葉七借着這功夫朝外面看了一眼,這雨一點要停的意思都沒有,估計要下一個晚上。
今日走的路并沒有預計的那麼多,所以也就是說他們現在離無風谷還不遠,心裡想着事葉七便沒開口,隻是陸南風見她如此到是開口道,“今晚我……”
他想說今晚我就守在馬車外面不會有事,誰知他剛開口葉七卻将視線落在他身上壓低了聲音說,“今晚你陪我送大白回去。”
回去?陸南風看她,她想說的不會是回無風谷吧?
這畜生還用人送?陸南風的視線越過葉七落在趴在她身後的大白身上,忽然他就明白了葉七的意思,她想回去不是因為大白,而是因為她想給留在谷中之人一個措手不及。
之前她拉着他在左卿的房間裡找東西,所以她是以為那些人恐怕也會去找,這就是她要忽然回去的原因。
陸南風默然無語,葉七笑咪咪的說,“你的馬應該可以載兩個人吧,我很輕的。”
午夜時分,葉七從假寐中睜開眼睛,黑暗中,她的眼睛閃過光芒。
她一起身大白就跟着站了起來,葉七在自己唇邊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大白則是朝她歪了歪頭像是懂了她的意思。
于是一人一狼就那麼悄無聲息的下了馬車,葉七找到陸南風,他在離衆人之外的一處陰影下,看着像是一直在等她。
葉七隔着三四的距離朝他挑眉,然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這片宿營的範圍,想要離開最難躲過的就是陸離,好在晚飯以後葉七在陸離的湯藥裡加了些東西,當然也要感謝這場大雨,無風谷的暗衛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擺脫的,這場雨幫了她大忙。
離了營地兩人縱馬狂奔,陸南風的馬是百裡挑一的良駒,但即便如此大白也不曾落下半分。
說起來,整個隊伍裡唯一不怕大白的隻有陸南風的這匹馬,其他的馬匹就算不被大白吓的發抖也會因為它的接近而感到不安,唯獨陸南風的這匹馬,在最初警惕過一陣之後似乎反倒放松下來,這會兒更是跟大白較着勁的朝前狂奔,就好像誰輸了都會很沒面子一樣。
葉七在陸南風的懷裡探出頭,忽然對陸南風笑着道,“你這馬哪兒來的?賣嘛?我喜歡!”
他們現在這樣的姿勢本就讓陸南風别扭又尴尬,現在聽她還有心情調侃,于是沒好氣道,“不賣!”
“不賣就不賣,幹嘛生氣。”
聽出陸南風語氣中的不悅,葉七撇嘴,這人怎麼總是生氣,氣大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