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唐寅對左卿有情誼,這兩天别說陸南風,就是葉七和陸離都沒在他設的靈堂前出現過,可若說他對左卿的這份情誼不夠真,他自己這兩天茶飯不思的就守着左卿的棺椁。
葉七将這兩天的事兒在心裡捋了捋,發現自己好像有點不明這個唐寅了,他到底是為什麼非要将他們留在這裡?
秋色漸濃,空氣裡有桂花的香氣。
一擡頭,天上的雲彩襯的天空愈發湛藍。
葉七上午的時候跟陸離去靈堂前上了燭香,回來就一直坐在院子裡發呆,這麼好的天氣,暖暖的,正适合發呆。
“想什麼呐?”
羅秀披着衣服從屋子裡出來,就看見葉七坐在院子裡的小凳上出神,忍不住道,“那位将軍不是說要吊唁你們的那位前谷主嘛,你怎麼也不去看看。”
“你也覺得奇怪是吧,”葉七歪着頭看她,“可咱們這位将軍似乎并不覺得,早上我和陸離哥哥去上了燭香,他也沒說什麼。”
“他到底為什麼要我們留下?”羅秀問。
“是啊,我也在想。”葉七皺着眉頭晃着腦袋,“想不通啊,你說為什麼呀?”
“你問我?”羅秀無語。
她走了兩步在葉七對面的一個圓凳上坐下,然後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我就是覺得,他似乎也并不是那麼……将你們的那位谷主放在心上。”
“哦?”葉七挑眉,“昨天他可是在靈堂裡守了一天,好像聽說連東西都沒怎麼吃。”
“那又如何,”羅秀不以為意,“若是真的在意,你們這般不敬,他早該生氣了。”
“我們哪裡不敬了!?”葉七瞪着眼睛問。
“你們哪裡敬重了,”羅秀端着杯子輕輕吹着水面的浮沫,“昨天靈堂初設,若是敬重你們理應都陪在那裡才對,即便不是一直守着,去上柱香總是應該吧。可是别說你和陸離,就是你們那位少谷主都不曾過去,這叫敬重?”
“呃~”好吧。葉七啞口無言,張了半天嘴,最後隻能幹巴巴的狡辯道,“昨兒我不是為了陪你嘛。”
“……”即便事實并非如此,但羅秀也并不想拆穿她,“其實……”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葉七見羅秀臉色忽然落寞起來,于是道,“等進了京,你将能說的跟我們說說,到時候我們一起想辦法,既然你認定了,我們就都相信。”
“真的?”羅秀有意外的看着葉七,“可是我們才……”
話說到一半,羅秀看見葉七在無聲的搖頭,于是她後面的話也就沒再說下去。
讓羅秀說的葉七也覺得自己挺沒良心,不過沒良心就沒良心吧,反正她現在就是個小丫鬟。
一整天,陸南風也不知道去幹什麼了,帶着紫蘇。
重樓下午過來問的時候倆人還沒回來,一直到快吃晚飯,陸南風才牽着紫蘇從外面進來,紫蘇的手裡拿着一個風車,一大一小不知道前面說了什麼,此刻兩人臉上都帶着笑。
葉七還坐在上午坐的凳子上,聽見動靜于是枕在手臂上的腦袋調整了一下角度,正好能看見院子的大門。
原來這人會笑,而且笑的還蠻好看。
葉七也不說話,就是那麼直愣愣的盯着陸南風。
被看的實在渾身難受,陸南風收斂了笑意道,“看什麼?”
“沒什麼,”葉七差點說“好看”,還好及時刹車,這話陸南風可接不住,這段日子的相處下來,葉七發現陸南風就是個紙老虎,看着嚴肅冷漠,但其實很——腼腆。
“羅秀好了?”陸南風錯開目光。
“她是心病,需心藥。”葉七收回目光,聲音有些懶散,“一會兒吃完晚飯,你陪我去那邊看看吧,連羅秀都說我們不敬,那些唐府的人還不定怎麼傳我們的壞話。”
“心藥?”陸南風故意不去接她的話,隻微微挑眉嘴角微揚道,“那人連這都教?說來我聽聽?”
“今天我想了一天,那位唐将軍這樣守着棺材,有沒有可能也是為了找什麼東西?我們不去,他找起來更方便,所以我們不過去他反到高興。”葉七道,“可是……他們到底要找什麼東西?”
“他一個卸了任的副将,即便找到又能如何?”陸南風道,“官家不可能再啟用他們這些鎮北軍的舊人,我聽說,當年鎮北軍得勝回來,入城的時候那位就解了铠甲卸了佩劍,想來應該就是官家的意思。”
“那我要是說,當年鎮北軍還在呐?”葉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