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風跟在唐寅身後進了屋,陸離也跟着幾人進了屋子,葉七到是站着沒動。
羅秀來的遲,她一直在小院裡恹恹的休息,忽然就聽見遠遠的有人喊“走水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出來了,可也沒什麼人搭理她,所有人都急匆匆的往前面跑。
等她跟着一個仆役到了前院,火勢已經小,等她走到葉七身邊的時候唐寅已經帶着人又進去了。
“這……什麼情況?”羅秀看着被燒的黑乎乎的屋子問。
“不知道。”葉七回了一句。
說話的時候她不着痕迹的看一眼不遠處的洛金娘,這位夫人似乎挺淡定,就算剛才她檢視唐寅的那些動作感覺都好像是裝出來的,為什麼?
屋子裡,濃煙散了不少。
唐寅帶着人在大廳靠右的牆邊上找到了左卿的棺椁,剛才火起的時候陸南風眼疾手快的将棺椁踢到了一邊,也多虧了他的那一腳,左卿的棺材離火起的地方遠了很多,所以雖然也受了波及卻沒什麼大的損毀。
唐寅指揮人将棺椁擡到了院子裡,光線好了,就見偌大的一口棺椁被濃煙熏的卻黑,原本塗着金器的地方現在也看不出是什麼顔色。
“這……”唐寅盯着棺材一臉懊惱,洛金娘也湊過去看,打量了打量,輕聲對唐寅道,“夫君,這……”她伸出一根青蔥一般的手指朝棺材指了指,“這般摸樣終歸是不敬,不若,咱們還是為恩人重新再準備一口棺椁吧。”
“這……”唐寅大概是沒想到洛金娘會這麼說,一時愣怔竟沒立刻點頭。
葉七暗自笑了笑,心道原來在這兒等着,她擡頭去看陸南風。
陸南風這時候也在看向葉七,兩人目光在半空中遇上,葉七幾乎不可見的朝他搖了搖頭。
陸南風懂了她的意思,沉聲開口對唐寅道,“唐将軍,死者為大,我們這樣冒然驚擾也是不妥,我看還是算了,這棺椁我們擡回去自己料理一下就好。”
“陸少谷主,您這話未免不通情理,我們這也是好意,”洛金娘精緻無暇的臉龐忽的沉了下來,她看向陸南風的眼神裡帶着幾分嘲諷的笑意,“先谷主對我家老爺有恩,我們這才以禮相待,可少谷主這話卻似防着我們一般。”
陸南風還未開口,葉七已經先他一步笑盈盈的對上洛錦娘的眼神道,“夫人您恐怕誤會我們少谷主的意思了,我們不是想要防着誰,隻是……”她看了一眼陸南風,一臉為難的神情,“隻是我們前谷主是死于非命,戾氣太重,之前在谷内還沒封棺的時候就出過些事兒,所以我們少谷主也是一番好意,這萬一……”
陸南風面無表情的聽着,對于葉七鬼扯的能力他已經見識過來,到是唐寅聽到葉七這話臉色變了變,洛金娘等葉七說完冷冷的哼了一聲,“這無風谷,什麼時候輪到一個丫頭說話。”
她挑釁般看着陸南風,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陸南風到是淡然,他輕笑了一聲,看向葉七道,“夫人有所不知,在無風谷,她可不是個普通丫頭,她可是老谷主唯一的徒弟,要不是因為我……她恐怕才是這無風谷的少谷主。”
陸南風的話說的似乎是對葉七很有意見,可葉七隻當是沒聽明白,她嬌俏的對着陸南風笑了笑,“少谷主玩笑了,我可沒這本事。”
“你沒有……”陸南風哼了一聲,“我看未必,我去之前你将這無法谷打理的不是很麼。”
話已經說的這麼明顯了,可葉七就是一點都不生氣,她依舊還是一副小模樣,軟聲細語的對陸南風說,“那都是吳伯和陸離哥哥打理的好,我可沒做什麼。”
兩人一人一句旁人到是插不進嘴,聽着似乎是陸南風在找茬,想借這由頭好好管教管教葉七這個身份特殊的丫頭,隻是說來說去葉七就是不生氣,陸南風似乎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少主,我們還是先将這棺椁擡回去吧,”陸離實在看不下去了,這一院子的人就站在這裡僵着也不是辦法,葉七這丫頭胡鬧起來真是不分時候。
“嗯。”陸南風應了一聲轉身拂袖而去,葉七追着他的背影,一邊提高音量道,“少谷主,我侍奉您沐浴更衣!”
這一句喊别說陸南風,就是站在一旁的羅秀都是頭上一滴汗,這丫頭可真敢什麼都說。
陸南風一身灰的往暫住的院子走,葉七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見四下無人了,她緊走兩步追上陸南風,然後靠近他耳邊小聲說,“你現在越來越厲害了。”
她說的是剛才因對洛金娘的那段,陸南風沒說話,他的心思此刻在别處,葉七靠近,一陣屬于她的特有氣息隐約傳進鼻翼,陸南風皺眉躲了躲。
葉七似乎也沒在意陸南風的不對勁,她說了之前的那句忽然又正色道,“剛才屋裡煙那麼大,你嗓子肯定傷着了,晚些時候,我還是開些藥給你吧。”
“你就一點都不擔心。”陸南風問。雖然他知道棺椁中沒人,但即便是表面功夫難道她都不在意?
“你說棺材,”葉七“哦”了一聲,道,“不是有陸離哥哥在嘛。”
“你對他到是放心的很。”陸南風不知怎麼,說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