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未必要看殘荷枯柳,還有“東籬菊曉更清”,葉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左府後院搗鼓出一角,移栽了好多菊花,什麼顔色都有,看着到是格外熱鬧。
下午時候,左老夫人耐不住磨,被葉七領到這一處。
還離的老遠,一眼看見那醜的不行的籬笆,左老夫人就是一皺眉,“他們是如何讓你般胡鬧,也沒個人來管管,看來這許多年不出佛堂,我這左府的規矩卻是懈怠許多。”
雖然隻是一角,但這裡畢竟是左府,葉七怎麼可能胡鬧沒人管。
早在前兩天她在半途中遇見左容,跟他提過一句想帶些花草進府,一來是為了在左卿落葬時用,二來是想配幾濟膏方需些新鮮藥材,這種小事左容當然不會為難她,再加上她在這兒鼓搗的時候每每陸南風都在。
陸南風目前在左府的身份頗有幾分“神秘”,下面的人傳什麼的都有,但左容這些時日多是當聽不見,即便偶爾糊弄不過去,也隻是斥責幾句了事。
在左老夫人沒發話之前,左容即便心裡再不舒服也隻能忍着。
所以,雖不曾有人明說,但陸南風如今的身份在左府傳的五花八門,最離譜的一次,葉七都曾聽說,左老夫人有意讓陸南風接替侯爵之位,這時候稍微會來事一點仆役,誰會為了這麼一點小事來找他們的晦氣。
“老夫人您先别忙着生氣啊,”葉七将左老夫人扶進籬笆圍成的小院,小院裡已經布置妥當,竹籬笆配着開的正豔的雛菊,很有幾分田舍人家的悠閑清淡。
葉七靠牆放了一把手工粗糙的小竹椅,椅子邊上有一個同樣質地的小茶幾,她扶着老夫人在小竹椅上坐下,然後伸手朝遠處一指,道,“您看,這兒還行?”
從這裡望去,除了籬笆小院和熱鬧的菊花還有湛藍的天色,今兒天氣不錯,秋高氣爽,天上偶爾有一兩朵雲彩飄過。
遠眺有浮光掠影,近處也不見殘荷枯葉,幾處紅楓正是染色時候,有幾片紅的火熱,更多的則是半黃半綠還帶着幾分生機。
葉七伸手将剛沏好的茶倒進小杯子裡,遞到左老夫人跟前,道,“還有這茶,您試試。”
“哦,你這丫頭,竟還懂這個。”左老夫人接過杯子抿了一口,似是不經意的點頭,“尚可。看來,你這丫頭也并非頑石一顆。”
一旁,一直跟着的李媽媽抿嘴一笑,目光看向葉七道,“還不快謝過小姐,我們家小姐可是好些日子不曾這麼誇過人了。”
“多謝老夫人誇獎。”葉七十分痛快的朝左老夫人行禮,從善如流。
陸南風過來的時候正看見這麼一幕,三個人,有老有小,說說笑笑好不熱鬧。陸南風的眉頭微蹙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沒再往前走,今兒本是葉七約了他過來說要再将籬笆固定一下,不過看眼前這般,他心裡大緻也就猜到了幾分。
雖然還離的遠,但陸南風過來,那麼大一個活人,怎麼可能沒人看見。
左老夫人本是還在與兩人說笑,看見陸南風她臉上的笑意便收斂了幾分,葉七感情到了忽然不對的氣氛,于是幹脆打斷了剛才的話小跑着将陸南風給硬拽了進來。
自從她将那些信交給左老夫人,陸南風就一直躲着,不止是左老夫人,他基本上是躲着左家的所有人,這件事終究是因她而起,這兩天葉七就一直在想怎麼辦。
其實讓這件事一直這麼模糊下去至少是能糊弄過去的,陸離跟她說,無風過那邊傳回來的消息也是含糊不清,所以左老夫人如果真想弄清陸南風的身份,應該就隻有去查當年陸家村一事,當年雖然陸家村被一夜屠村,但葉七卻覺得應該還有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