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清親自帶着人将後院庫房裡的酒水逐一查驗,确保沒有遺漏。陸公子惴惴不安地跟在她身後,幾次欲言又止。直到暮色沉沉,幾人才從庫房出來。
"殿下,"陸公子上前一步,聲音裡帶着幾分試探,"天色不早了,不如在這裡用些晚膳再回去?"
蘇文清擡眼看了看天色,陰雲密布,暮色來得比平日更早。她忽然想起出門時答應過司離墨要早些回去,心頭一緊。
"不了,"她語氣疏離卻客氣,"府上還有事,先回去了。"說罷,匆匆轉身離去。
回到府邸,遠遠便看見司離墨立在門外。他披着件月白外衫,在暮色中顯得格外清瘦。見蘇文清回來,他快步迎上前。
"抱歉,我回來晚了。"蘇文清有些愧疚,伸手去握他的手,卻被他輕輕避開。
司離墨搖搖頭,眼底的焦躁在她出現的那一刻便消散無蹤:"回來就好。"
他的手指觸到她微濕的衣袖,眉頭微蹙:"衣裳都濕了,先換一身,免得着涼。"
為她更衣時,司離墨忽然頓住。衣服裡的酒氣中透出淡淡的脂粉香,這味道他再熟悉不過——是那位陸公子慣用的香。
指節不自覺地收緊,攥得衣料起了皺。他垂眸看着自己泛白的指尖,忽然覺得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怎麼了?"蘇文清察覺到他的異樣,伸手去探他的額頭,"臉色這麼難看,是哪裡不舒服嗎?"
司離墨别過臉,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想起方才在廊下等她時,聽見更夫報時的梆子聲,一下,兩下,三下......每一聲都像是敲在他心上。暮色裡,自己無聊的數着檐角滴落的雨珠,而她卻被别的男子纏住。
可她是女子啊,外出再正常不過。若是自己太過計較,反倒顯得小家子氣。司離墨咬住下唇,眼前忽然模糊——她如今情窦未開,待她懂了男女之情,會不會......會不會......
"墨墨!"蘇文清一把扶住他搖晃的身子,聲音裡帶着驚慌,"怎麼突然......"
司離墨靠在她肩上,淚水無聲地滑落。他聞到她發間熟悉的桂花香,那是他特意為她調的香露,可如今卻混着别人的氣息。他多想問她,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下。
"無礙,"他勉強扯出一絲笑,"許是站得久了,有些頭暈。"
蘇文清将他扶到榻邊,轉身要去喚大夫,卻被他拉住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