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樂沒吃過,但應戾說好吃的,一定好吃,他立馬笑着點頭。
同樣吃羊肉,這邊吃的快活,王家屯那邊卻顯得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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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成峰看他小爹給他端的一碗蘿蔔羊肉,用筷子攪了攪,見裡面隻有零星一點肉,他氣得拍桌子:“這算什麼東西,我給你們的銀子哪!”
這聲響吓得拿藥酒的應清僵在原地,陳秀也跑過來,見王成峰鼻青臉腫的模樣,他搓了搓手指:“之前給的一錢銀子,前幾日買了些棉花,就沒了。”
王成峰呸了一口:“一定是你們藏起來了!快拿出來!”
陳秀臉色惶惶:“沒、沒有。成峰,你先吃飯,你爹都被打的下不來床,你可不能再被打了。”
王成峰腦子裡哪兒聽得下去話,他現在就想着翻盤、翻盤,如若當時他還有銀子再來一局,那賭桌上的五十兩銀子,豈不都是他的!
他惱火的在屋子裡轉,心裡又急又氣,轉身把碗摔在陳秀腳下,急得赤紅了眼:“你們就是不相信我,不認為我會掙銀子!你别忘了,之前我從縣裡拿回來的各種吃的你們可沒少吃!快給我銀子!”
陳秀嘴唇哆嗦,他心疼碗和菜,也心疼王成峰現在的樣子,他抹了眼淚:“真沒了,沒了。”
王成峰怒火要沖頂,忽得聽到身後有動靜,他扭頭看到應清害怕地看他,王成峰像是找到了發洩處。
他抓住應清的頭發把他扯到桌上,用力磕了幾下怒道:“你一定有錢!拿出來,快拿出來!”
一直在門口處看王成峰發瘋的的王雨,在看到他打小爹後,她跑過去捶打王成峰的腿:“放開小爹!壞人,放開小爹!”
陳秀還沒上前把雨姐兒拉走,王成峰一腳把雨姐兒踹到一邊,捏住應清的脖子說:“你肯定藏的有,快拿出來!”
應清逆來順受慣了,疼也疼慣了,他常對自己說,忍忍吧,忍一忍,都會過去。
但是王成峰怎麼敢動雨姐兒,他被掐的喘不過氣,但他又用力踹了王成峰的身上,卻最終被王成峰的力氣壓制到翻白眼。
陳秀眼看這要出人命,把踹暈的雨姐兒放一旁,拉住王成峰的胳膊往外扯,急道:“成峰,不能啊,清哥兒的弟弟可是個獵戶!你忘了他前幾年來幹了什麼!”
“獵戶?”王成峰心思一轉,松開手,看應清用力的咳嗽,他退後一步,環視四周後想到什麼就笑了。
等應清緩過神兒,看到的是王成峰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清哥兒,我錯了,我不該那麼對你。”
說着他扇自己的臉,“是我情緒上頭,都是我的錯,你别生我氣,行不。”
應清脖子處的痛感那麼真實,眼前反而讓他覺得虛幻,他往後退了退,不敢說一句話。
陳秀的淚挂在臉上顯得滑稽,他不知道事兒怎麼就成了這樣。
王成峰哭得聲淚俱下,要多真有多真,可應清不信,他在等王成峰想要什麼。
果然沒多久,王成峰強行拉住應清的手說:“清哥兒,你弟是獵戶,他肯定有銀子,你去借一些,借一些回來我再去玩一把,一定就把本錢赢回來,等赢回來,我就不賭了,這次不騙你,隻要赢了,我一定不賭!”
應清用力吞咽口水,脖子疼的他發顫,他往後退,聲音嘶啞卻堅定:“不。”
王成峰之前不是沒這麼哭着求陳秀,等陳秀把家底拿出後,他依舊賭。
賭這種事,一旦起了頭,就難以戒掉。
王成峰沒想到應清會拒絕的這麼利索,他覺得他的臉面被應清狠狠打了一拳,他惱火站起來,氣得在原地轉圈。
過了會兒,他看到床上昏迷的王雨,那張被打的青紫的臉笑得陰森。
王成峰拽住王雨的衣服把她拽到地上,對着面色發白的應清說:“這麼些年家裡對你不錯,事事順你,應清,你去你弟家拿個十兩回來,否則,我就把這姐兒賣去賭坊!”
應清驚得站起,他怒吼:“王成峰,你還是不是人!”
王成峰吐口濃痰,現在他不是人,等他掙了大錢,以後有的是媳婦、夫郎,再去生漢子豈不正好。
他冷哼:“我就給你一天時間,明天中午你拿不到銀子,我就把王雨賣了!”
陳秀沒想到王成峰會成這樣:“成峰,雨姐兒可是你的親姐兒。”
王成峰嫌棄把姐兒丢到床上:“以後我有得是姐兒,不缺這一個。”
應清的淚再也憋不住,大滴大滴地落下,但他不吭一聲,他死死盯住王成峰。
不知過了多久,他點頭:“行,十兩銀子,明天中午我給你。”
王成峰大喜:“那你快去,别耽誤時候。”
應清用袖子擦幹眼淚,扭頭對陳秀說:“小爹,照顧好雨姐兒,我明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