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樂把應戾的手拽進被窩:“上山?打獵嗎?”
“不一定。”應戾把樂哥兒抱進懷裡,“明個我去看看狼群。”
說起這個阮樂還真好奇,上次在山上他被狼群救了,是應戾幫他謝過狼群,可如何謝的,他并不知。
應戾看出了樂哥兒的疑惑,想到他确實未告訴過樂哥兒他和狼群的淵源,他蹭了蹭樂哥兒鼻子,告訴了他這段和傳言中不同的往事。
他六歲那年,王容懷了一胎,去河裡洗衣服時滑了一跤,懷了五個月大的孩子成了死胎。
生下後還是個小漢子,應大河氣惱,在看到應戾劈柴燒熱水時恨意湧上心頭。
他認定了是應戾的命硬克了他家,否則王容怎麼會滑倒!
那天夜裡,等應戾睡熟,他用繩子把應戾捆起來,又用布塞進嘴裡,扛着掙紮的應戾去了山上。
在月色下,六歲的應戾拼命掙紮,但他無法掙脫常年幹活的漢子力氣。
應大河爬到山頂,毫不猶豫把應戾丢下去,他面無表情看應戾滾落到深山底下,這才拍拍手下山。
應戾在身體騰空後隻感到頭暈目眩,渾身被石子、荊棘紮的發疼,不知道滾了多久,他被一棵樹攔下。
在意識昏沉間,他聽到了不遠處的林中有動靜,他放輕呼吸,卻在瞬間沒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他的手上黏黏的,周圍霧蒙蒙的,身邊卻格外暖和。
他扭頭,看到一雙豎瞳,四目對視下,應戾屏住呼吸,下意識往後退,卻被身上的繩子限制動作,在地上滾了一圈。
小狼狗甩了幾下尾巴,嗅了嗅味道後,低頭用利齒咬住繩子,腦袋往後一拽,繩子斷成兩截。
看到幼崽呆滞模樣,小狼狗舔了舔他的臉,而後離開。
應戾反應過來,立馬跟上去。
一人一狼狗就這麼走了半上午,直到小狼狗回到狼群中。
應戾面對兇惡狼臉,無視它們緊盯小狼狗。
它比爹好,這是應戾現在滿腦子的想法。
爹想要殺他,小狼狗卻救他。
爹不如小狼狗。
那他要跟着小狼狗。
頭狼看到食物,呲着牙要撕咬,卻被小狼狗攔下,用着應戾聽不懂的狼吼交談。
隻是在頭狼咬到小狼狗脖子時,應戾趴在地上弓起背,對着頭狼呲牙。
這一舉動讓狼群紛紛震驚,而後頭狼走到應戾面前,應戾不等頭狼咬他,他起身跑到另一邊,在頭狼追他時他爬到最近的樹上。
頭狼爬不上去,隻站在樹下低聲嘶吼。
應戾蹲在樹枝上,等頭狼放松警惕的那一刻,從樹上跳到頭狼身上,雙腳夾住頭狼肚子,雙手勒住頭狼脖子,又一口咬到頭狼的脖頸處。
痛感讓頭狼惱怒,它迅速奔跑,試圖在途中把應戾摔下去。
應戾被風沖的渾身疼,身體更在逐漸脫力,直到眼前一花,他從頭狼的身上掉下去。
這下摔得更狠,應戾好半天喘不過氣,頭狼跑回應戾身邊,一爪踩到應戾身上,張開牙要吃了他。
應戾完全不怕,他面無表情盯着那血盆大口,心想,這麼被吃了也挺好。
卻沒想到小狼狗跑過來把頭狼壓倒在地,一狼狗一狼再次進行未完成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