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花也隐約聽到了動靜,她趕緊起來,穿好衣服沒在門口停留,而是去了應大河家,果不其然,看到了徘徊在門口的王容。
王容是昨日知道應戾和阮樂要去安州的,這些時日雖說在一個村,但很少碰見,真碰見了應戾也不會搭理他。
他心裡怅然若失,昨晚應大河看出他的猶豫,讓他不準來送,他失眠一夜,今早聽到動靜還是跑了出來。
隻是他沒去跟前,而是遠遠看到應戾和阮樂帶着皮帽正笑着往村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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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戾所租馬車的镖局是他們縣裡唯一的镖局,風順镖局,帶頭的镖師姓李,旁人稱呼為镖頭,是個人高馬大的漢子。
他倆趕着馬車到地方時,镖師們正在裝貨,應戾和镖頭打了招呼,镖頭對他倆點頭,指了指末尾的地方,讓他倆跟着。
和他們一塊去安州的還有幾輛馬車,大多數是三十多歲拖家帶口的漢子和婦人、夫郎,衣服稱不上華貴,顯然也不錯。
隻不過他們幾個見了應戾,紛紛吓一跳,大多去了馬車裡,唯有一個留絡腮胡的漢子上下打量了應戾後,過來毫不客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後生,好體格!”
“過譽。”應戾拉下這漢子的胳膊硬生生握了個手。
漢子臉色一變,驚異看向應戾:“好大的力氣。”
“趙豐年,我的镯子哪!”一聲怒吼讓絡腮胡縮了縮脖子,松開手跑到馬車前道,“夫人,在我懷裡哪。”
趙豐年的馬車在前頭,阮樂看不清“夫人”,不過他看到一雙纖細的手從馬車裡伸出來,路過镯子卻沒停留,而是直接擰到趙豐年的耳朵上。
“你剛是不是又去欺負人了!”
“夫人,我沒有!”
“你以為我耳聾!”
“真的,唉,那後生,你快過來給我夫人解釋!”
應戾低頭和阮樂對視,阮樂點頭,小聲道:“我想看看‘夫人’。”
好生厲害的“夫人”,是他沒見過的。
等他倆到身前,“夫人”似乎聽到動靜,松開了趙豐年的耳朵,擡腳跳下車,正巧和阮樂對上眼。
“呦,好漂亮的哥兒。”她說着還上手摸了一把這哥兒的臉。
第一次被姐兒調戲的阮樂一下子紅了臉,而且面前這姐兒不比他大多少,容貌說不上驚豔,可也耐看,現沒梳發髻,而是和哥兒一樣的束發,看起來英姿飒爽。
他結巴道:“姐、姐兒也好看。”
趙二娘掐腰一笑,卻猛地看到應戾面無表情的臉,她吓一跳:“這漢子長得怪吓人。”
阮樂不喜歡别人這麼說應戾,他站在應戾前頭道:“不吓人。”又指趙豐年,“他留了好大的胡子,他才吓人。”
應戾的心情瞬間明朗,得意的看向那倆人。
阮樂看趙二娘呆住,他心裡惶惶,暗想這麼說是不是不太好。
隻見趙二娘回頭看了眼趙豐年後,一下子笑了起來:“你這哥兒還真說對了,我家豐年本來就吓人。”
這下輪到阮樂驚呆,吓人不該是不好的話,怎麼“夫人”還這麼高興。
正說着,前頭的镖頭招呼了他們一聲,讓他們跟好了。
阮樂和應戾正要回去,“夫人”說:“我叫趙二娘,我漢子叫趙豐年,你們叫什麼?”
阮樂看了看應戾道:“我叫阮樂,我、我漢子叫應戾!”
趙二娘記下,給他們擺擺手進了馬車。
豐林縣距離安州有兩百多裡,镖頭說做馬車需四天三夜,途中要經過八個縣。
趙二娘是個自來熟,她挺喜歡阮樂,馬車一停,她就着急忙慌來找阮樂說話。
相處兩天熟了後,阮樂發現趙二娘是有什麼說什麼,是個爽朗性子,她家就在豐林縣,做的是賣酒的營生。
她倆這趟去安州主要是為了找神醫,她和趙豐年成親十年,至今還沒孩子,縣裡的各個大夫看了個遍,藥方沒少吃,可不頂一點用。
這不聽說安州有位神醫,一劑藥就能藥到病除,他倆連忙讓爹娘來看顧店面,他倆去安州看看。
說到這話時他們正露宿在外頭,镖師們一部分在休息,一部分在巡邏。
天徹底暗下來,冷風吹的火堆往外跑,這天太冷,沒再外面多待,幾個人回了各自的馬車。
上馬車後,阮樂肚子又餓了,他拿出在其他縣裡買的雲片糕,一點點地啃。
還沒吃完,應戾靠近,舔走了樂哥兒唇邊的渣,低頭看樂哥兒羞澀模樣,他身上一跳,現在地點不合适,但不妨礙倆人湊在一塊厮磨親昵。
卻在某一刻,應戾停下親吻的動作,正在啃骨頭的大餅猛地擡頭,一人一狗同時看向西方。
“有人來了。”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