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俊沒有撒謊,發生爆炸那間屋子的主人,是一名異能者。
這位倒黴蛋名叫松下忍,是個今年剛步入四十大門的中年男人,外表普普通通,目前在一家證券工公司做推銷員,有一個比自己小10來歲的妻子,二人結婚多年至今沒有孩子。
異能力是可以自由變化身體大小,僅限自己。
不過松下忍身上有一點不同于楠木俊手上其他的潛在異能者,他出生于橫濱,并且知道異能者和異能特務科的存在。
在楠木俊還未被異能科發現挖走時,松下忍便早早知曉自己與身邊其他人是不同的,自己擁有超能力。那時的他正處在中二的年紀,整日幻想着突然有一天怪獸降臨地球,自己挺身而出打倒怪獸成為拯救世界的英雄從此走向人生巅峰。然而現實是,怪獸沒有等來,異能特的人先一步出現在他的面前,打破了他天真的幻想。
從那一天起,他知道這個世界上自己不是唯一擁有超能力的人,也是在那一天,他的理想從打怪獸轉為畢業後進入異能特務科,成為科裡最酷的特務,為此他幾乎将世面上有關特務間諜的電影看了個遍,自行研究如何在行動中最大限度發揮自己的異能力。
大學一畢業,松下忍毫不猶豫報名了那年特務科對外招錄考試,他對自己信心滿滿,但很可惜,第一年他落榜了。
松下忍不甘心,苦哈哈在家備戰了一年,終于在第二年以低分飄過的成績進入了面試。幸運的是,那年進入面試的人裡隻有他一個是異能者,更巧的是,其中一個考官正是當年調查他的人。因此,松下忍憑借這一優勢,成為了那年第一個拿到offer的考生,并分配到一個比較特殊的部門。
當松下忍戴着工作牌正式踏進特務科的大樓時,他的幾乎抑制不住自己激動無比的心。他再次相信自己是特殊的,并堅信自己一定會在這裡創出一片天。為此他還給自己定下了一個小目标,25歲前,成為特務科榜上有名的特務。
然而現實再次給了他當頭一棒,擁有異能力隻是一道門檻。異能者們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便被劃為了三六九等,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努力都是白搭。松下忍不出一個月便明白,這裡的前輩個個比他天賦異禀,有些人甚至從小便接受了特務嚴酷的訓練,在他還在沙灘裡堆城堡的年紀有人已經能獨自執行任務了。
在這裡,松下忍見識到了何為實力,以及真正的怪物。
他不是沒有努力過,但他的異能和此前浪費的時間幾乎限死了他的發展。電影總歸是虛構的,與現實相差太大,他苦心學習的那些根本無用武之地。而且他心态不好,模拟演習裡根本靜不下心來,演匪徒的同事開玩笑說隔幾米遠都能聽到他的心跳聲,心理活動,甚至下一步的行動全寫在臉上,深怕對方看不出來一樣。
也試過轉去做情報員或數據分析員一類不需要直面戰場的工作,但幹這類多少也是需要天賦的,松下忍的腦子光是記住那些龐大的數據和各種明裡暗裡的口訣代号都花了不少時間。但真正到他上場時,還是敗在心态上。
就這樣,在同事有意無意打壓嘲弄的幾年下來,松下忍越來越沒信心了,最後選擇放棄離開。
28歲那年,他遞交了辭職信,離開橫濱來到東京,打算遺忘這段失敗的經曆,回歸普通人的生活。
那時,負責關東地區的探員身體還硬朗,自那天他的手上多了一個需要特殊看管的異能者。
直至多年後,楠木俊來到東京正式接管他的工作,以及松下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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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木俊在表明自己可能認識被炸死的兩名死者後,二人都沒,松田陣平抿嘴,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話。
“你有什麼目的?”
“我也是想幫忙,如果沒錯的話,不正好給你們省去一些調查時間嘛。”
他大可以在剛才順着松田陣平的話一走了之,之所以留下來,是為了确定松下忍家裡是否留有有關異能科或與異能者有關的東西。松下忍雖然已經回歸普通人生活多年,但是幾年在異能科的經曆和學到的東西不會消失。他在與上一任探員交接工作時曾被提醒過,松下忍這個人并沒有看上去老實巴交。
他現在無法與松下忍建立五感,不管裡面躺着的人是不是他,他都必須留下來确定對方手上是否留有與異能相關的東西,不然等東西落到搜查一課手上...以那些人對他的态度,他一時還找不到啥好理由混進去。
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楠木俊開始了他的表演:“那間屋子的男主人是證券公司的銷售,家父曾通過他買了不少那家公司的股票,很可惜最後虧了差點連基本的日常生活都維持不了,具體的我不太清楚,隻記得他當時和不少虧本的人一起聯合讨要說法,當時公司派來和談的人裡就有這位屋主。”
楠木俊的解釋也不完全是編造的,松下忍的公司幾年前因高層内部操作導緻上千人一夜間賠的底褲不剩的事确有發生,當時鬧的還挺大的,隻是他在這裡面将自家老爹加了進去。楠木俊一點不怕被揭穿,當時光和談上簽字同意對方開出的補償都有将近百人,他就不信搜查一課的人會一個一個去走訪,大不了造個假嘛,多大的事呀。
松田陣平和伊達航立馬抓到話裡的疑點。“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又是怎麼知道對方住這上面?而且那件事也過去有幾年了,你怎麼就确定對方事後不會搬家?”
楠木俊面露難色,似是在回憶痛苦的往事。“家父堅信自己是被那人哄騙買下了那些股票,雖然雙方已經和談但結果他并不滿意,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結,為此還派雇了私家偵探打聽了對方的信息,包括地址。”
“不過那時家父突發惡疾,沒多久便去世了,臨終前囑咐我讓我一定讨回他的損失。”
楠木俊默默在心裡為在地下的老爹道歉。
伊達航詢問:“那你去了嗎?”
楠木俊擡眼直面他的雙眼。“我那時已經是預備警察了,要真這麼幹了可不是一個紀律處罰這麼簡單。雖然那個人不能說是完全的無辜,但真正的幕後黑手前年已經判刑了,我根本沒必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