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也不是新人,立刻心領神會:“剛才在那邊林子裡發現的,說是從四樓窗戶翻出來的,正打算開車走就看見我們來了,以為是過來收屍的,就躲在林子裡了。”
“他們身上有股屍體腐爛的臭味,說是在大廳遇到個渾身赤裸的女人,不小心沾上的。”
邏輯上沒問題,也知道他們口中的渾身赤裸帶腐爛臭味的女人是誰,但若不是那一槍,楠木俊恐怕就信了。
同事雖然看不見楠木俊的臉,但他能感覺到不對勁。“與謝野君,要不要叫行動組的人過來審審?”
頭頂的月光透過美術館頂上鑲嵌的巨大彩色玻璃,在他們腳下灑下一片片不規則的光影。
楠木俊眼神中透露出猶豫,可還沒等他拿定主意,蘆田千代打完電話走了出來。她步伐輕盈,傷口已經長出新肉,要不了多久便能完全恢複。
“楠木君,種田說我們可以回去了,你開車...你戴個防毒面具幹什麼,發神經啊?”
就在這短短幾秒之間,空地上原本好端端排排坐在一起的那四人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同時起身。他們動作敏捷,那個向楠木俊開槍的更是眼疾手快,就近搶了一輛豪車,四人幾乎同時拉開車門跳了進去。
下一秒,發動機的轟鳴聲瞬間打破了周邊的甯靜,車子如脫缰的野馬般飛馳而去。
“該死!”楠木俊低聲咒罵一句,一把扯下防毒面具,叫上底下一個行動組的同事,沖向特務科的車。
“快,跟上他們!”他一邊說着,一邊快速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被他叫上的同事則坐進副駕駛座。
目送二人飛速駛離美術館區,方才與楠木俊搭話的同事看向一旁沒有任何動作的蘆田千代,問道:“蘆田前輩,您不去追嗎?”
蘆田千代打着哈欠道:“楠木小子既然自告奮勇,我這做前輩的總不能搶了他的功勞不是?我還要趕回家給孩子喂奶,你趕緊的,要麼找個人送我,要麼找輛車我自己開回去。”
“......”
明明是你懶得動!同事暗自吐槽。
他也深知這位祖宗的脾氣,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拿出手機開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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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木俊的車如離弦之箭般緊緊追在前面那輛車的後面。兩輛車在林間小道上你追我趕,引擎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
楠木俊不能露面,身旁這位同事和他一樣是輔助性異能者,在這種情況下,同事唯一能做的就是開槍截停對方的車。
同事手持手槍,眼神專注地盯着前面的車,找準時機,扣動扳機。
“砰砰”幾聲槍響,子彈呼嘯着飛向前面的車,但開車的人車技了得,每次都能巧妙地轉動方向盤,完美躲開。
眼看着馬上就要進入京都市區,楠木俊咬了咬牙,加足馬力,試圖将車子開到與前面那輛車并排的位置,直接用車身逼停他們。
突然,前面車子的後座車窗緩緩降下,一隻握着槍的手伸了出來,黑洞洞的槍口朝向楠木俊這邊。
楠木俊反應極快,猛打方向盤避開,同事也立刻意識到,舉槍瞄準那隻手,但他們二人都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對方連伸出頭确認他們具體位置的動作都沒有,就毫不猶豫地開出一槍。隻聽“砰”的一聲,子彈準确無誤地打在了車子輪胎上。
車子瞬間失去控制,在濕滑的山間小路上劇烈搖晃起來。楠木俊雙手緊握住方向盤,額頭滿是汗珠,他拼盡全力保持車子的平衡,不讓它翻倒,同事也坐回到車裡以免被甩飛出去。
前面的車子趁機加速,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楠木俊将車停在路邊,下車查看洩氣的輪胎,心中的憤怒和不甘達到了頂點。他咬牙一拳打在引擎蓋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楠木俊:*****(橫濱髒話)
同事也從車上下來,看着幾乎與報廢無異的車,問道:“還要追嗎?”
楠木俊沉默不語,望向車子駛離的方向,深灰色的瞳孔裡,毫無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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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安室透四人雖然成功擺脫了追捕,但不敢有絲毫松懈。車子一路疾馳,直到開進京都市區,确認後面沒有車追上來後,才松了一口氣。
貝爾摩得靠在座位上,一臉疲憊,她此刻隻想趕緊回酒店痛痛快快地洗個澡。後座的綠川光和諸星大沉默不語,氣氛有些壓抑。安室透雙手握着方向盤,眼神卻有些遊離。
他在想那個帶防毒面具的男人,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點引起了對方的懷疑,而且那個男人的身形,似乎在哪裡...等等,不就是大廳的那個男人嗎!
安室透下意識握緊方向盤。
綠川光通過後視鏡注意到自家幼馴染的不對勁:“怎麼了?”
安室透:“追我們的男人,是我在大廳遇到的那個。”
經安室透提醒,副駕駛的貝爾摩得也想起來了,勾唇冷笑:“原來如此,就說動靜鬧怎麼大,橫濱特務科的人怎麼可能一點動作都沒有。”
“我們可能已經被惦記上了。”
“問題不大。”貝爾摩得扯下臉上的面具,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說道:“我們不也帶着面具嗎。”
安室透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也跟着撕下面具扔掉一邊。
“說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