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塔一樓瞭望廳裡,煙霧之外,三人形成了詭異的對峙局面。
“是你!”蒲田玲奈惕然一驚,全身緊繃看向安室透。可他現在沒功夫和這個男人耗,于是轉頭看向他身前穿着一身防爆服的松田陣平,語氣帶着幾分焦急:“你,有沒有看見一隻鹦鹉?”
松田陣平挑眉,靴子的橡膠底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碾出刺耳的,類似磨牙的"吱嘎"聲。他單手插兜,撫平鼻尖上微微掉落的墨鏡。
不知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松田陣平嗤笑一聲,喉結滾動間溢出幾分危險的慵懶。
雖說警察的第一職責是為人民服務,可眼前這個長頭發女人倨傲的态度令他心生不滿,骨子裡叛逆的一面在此刻叫嚣,讓他不想這麼輕易回答她。
更何況,就目前看,這女人搞不好跟這起爆炸事件有關!
松田陣平這邊剛要開口拒絕,他的幾位同事便争先恐後的從煙霧裡竄出,将蒲田玲奈團團圍住。
“到底怎麼回事?”
先是臭氣彈再是這莫名其妙的煙霧彈,幾位警員面色盡顯惱怒之意,為首的一把抓住蒲田玲奈的手腕:“這位小姐,我們有理由懷疑你與本次的爆/炸/事件有關,請跟我們走一趟。”
蒲田玲奈一頭霧水:“哈?”
什麼爆炸?不是停電嗎?怎麼突然就爆炸了?
“你們搞錯了!我跟那什麼爆炸一點關系都沒有!我才是受害人好不好!你們是瞎了嗎!不去抓那個黑人反而來抓我?看我一個女孩子好欺負是吧!我要投訴你們!”
蒲田玲奈被擠在五六個大漢中央簡直要無語死了,混雜着汗臭和古龍水味的味道幾乎快讓他窒息。他強忍着翻白眼的沖動,一邊應付這些“有理有據”的警察,一邊用餘光捕捉到松田陣平的小動作。隻見他不着痕迹地往向後挪了半步,壓低聲音和那個來路不明的男人說了什麼,那人在忽然眼神一凜,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随即轉身沖向安全通道,獨留蒲田玲奈一人面對這滿身大漢、左右為男的局面。
蒲田玲奈簡直要氣炸了:......好呀!原來你們認識!
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伊藤美惠死了,伊藤大介下一個目标一定是他父親,必須趕在他動手前阻止他!
“各位冷靜,聽我解釋”蒲田玲奈的指尖如同指揮家一般,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随後微微低頭,輕聲吐出自己的異能名:"Sex Appeal"。
刹那間,身後的煙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若有若無的甜香氣味。蒲田玲奈微微仰起下巴,發絲随着動作輕輕晃動,在燈光下折射出綢緞般的光澤。原本叫嚣着要帶他回警視廳接受調查的警員們紛紛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
正在向他們靠近的松田陣平同樣捕捉到空氣中的變化,嗆人的煙味消散後,他先是嗅到了鐘愛的一款牌子的煙草味;接着是格外熟悉的,混合着拆彈時沾染的機油與鐵鏽氣息;最後又變成他隻在重要場合才會拿出來使用的雪松廣藿香的香水味。
盡是他喜歡的味道......
就在松田陣平的意識即将陷入混沌時,後腦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仿佛被人用榔頭狠狠鑿進了顱骨。疼痛使他原本逐漸渙散的瞳孔驟然收縮,額角暴起青筋。
這是...催眠?!
理智立刻拉響警報,大腦皮層瘋狂放電,每一個神經元都在尖叫着"逃離",可他的肌肉卻像被一根無形的絲線操控般,與意識背道而馳。更要命的是,他的雙腿不受控制的向前邁步,想要去靠近那個被同事圍住的女人。
松田陣平死死咬住後槽牙,血腥味在口腔裡蔓延開。他繃緊全身的肌肉來與之對抗,口袋裡緊握的拳頭因用力過度,關節開始發出清晰的脆響。最終,他靠意志力勉強把自己釘在原地,但也僅限如此了。
"現在。"蒲田玲奈稍稍用力将手抽出,手指輕點離的最近一人的眉心,夾起的嗓子冷淡地說道:"各位,冷靜下來了嗎?"
是這個女人!
松田陣平清楚的看見自己這幾個同事的眼神在看向那個女人後變得逐漸迷離,有兩個和他差不多歲數的瞳孔甚至變成了少女漫畫裡俗套的粉色桃心後,後頸的汗毛瞬間豎起。
他拼命掙紮着想要從這種狀态中抽離出來,可依然做不到,光是保持清醒站着不動就已經費了不少力氣了。
滴答——汗水從鬓角流下,劃過棱角分明的下颚,滴落在胸前的護甲片上。
然後,他看見,女人擡起手指指向他:“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松田陣平不想如對方願,可無奈根本無法阻止已經緩緩擡起的右手,指向自己身後的安全通道。
蒲田玲奈無視對方眼中快溢出來的殺意,眯起眼睛繼續問:“還有剛才站在你身後的男人呢?”
松田陣平手臂紋絲不動,保持着僵硬的指向動作。
蒲田玲奈歪着頭看向那扇虛掩着的門,思忖片刻後輕聲低語道:“算了,這次就先放過他。”
說完,舉起手向空中打出一個清脆的響指,向在場的所有人下達最後的命令:“你們來這隻是例行公事,你們沒有見到一個穿T恤的黑人,更沒有見過我!”
啪————
當松田陣平重新找回身體控制權後,瞭望廳裡隻剩他和幾個茫然愣在原地的同事。而蒲田玲奈早就趁他們回過神前,通過松田陣平身後的安全通道離開了。
領隊眨巴眨巴眼,一嗓子吼道:“快!分開行動!”
小分隊一哄而散,很快便有人在女廁裡發現了一具被殘忍的捅了數十刀的女性屍體。死者穿着東京塔的工作制服,皮膚任有彈性,還留着一絲餘溫,顯然剛死不久。
“快叫救護車!封鎖現場!趕緊聯系搜查一課的人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