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畢業照嗎?”遇舟的聲音樹葉微風摩擦般簌簌作響,“應該排到了月底。這麼一說,我們也快進行最後一輪答辯了,你呢?”
關胥思語氣懊惱,“是啊,快答辯了,光是格式我就改了十遍。一辯明明沒有這麼多問題,導師看過之後哪都不對。”
“教學指标而已,不用太焦慮。”
關胥思被他一本正經的語氣逗笑,掌心的手機嗡嗡作響,不用看就知道是李銘博在消息轟炸。
“對啦,其實我是想問……”關胥思說,“你還會回杭城嗎?”
遇舟:“如果不出意外,偶爾回來談生意,也會探望小姨。怎麼了?又有人使絆子?”
心髒酸澀,青黃色的檸檬被人切開攥緊,檸檬汁一顆顆滴落,莫名難受的緊。
他這樣的反應才是對的,什麼工作之餘抽空組隊打遊戲,什麼吃醋搶位置,都隻是自己的錯覺。
“沒有,”關胥思輕聲說,“隻是好奇,你們Z大的學霸平時都在幹什麼。現在看來,和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别嘛。”
遇舟發現她語氣不對,剛要詢問,耳邊一片寂靜。
電話挂斷了。
他怔怔看向黑掉的手機屏幕,身旁散落雪花般的資料文件,每一張都被人精心标注研讀過。
最近其實很忙,忙到遇舟幾乎沒空吃飯,餓到胃部抗議地發出尖銳刺痛感,他才會在便利店買上一塊三明治充饑。
初出茅廬的本科大學生,就算高學曆有資本又如何呢?
非博公司那兩三個最基礎的項目,在久經沙場的老油條們眼中根本不夠看。就連他繼承的遺産,父母半生經營的全部身家,不是被人觊觎,就是九牛一毛。
可他還是想完成自己的理想,讓打鐵花走進更多人的視野,不再成為籍籍無名的滄海遺珠。
這樣的他,事業幾乎毫無進展的他,就算有什麼旖旎的心思,也隻能暫時擱置。
關胥思是個很優秀、很優秀的女孩。
“他人真的很好!”
關胥思惱怒地沖手機大喊,松手發出語音信息:“李銘博你懂什麼?人家身材好人品好,體貼又聰明,還正義感爆棚,和女孩相處有分寸,知進退懂禮貌。
你憑什麼說人家不好啊?”
李銘博:“你看你又急,我沒說人家不好,就是提個醒。遇舟這樣的人缺愛,你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偶像劇女主角嗎?”
關胥思陷入沉默,她很清楚,父母早亡家庭不幸的人是不懂愛的。他們連如何愛自己都不知道,又怎麼會愛别人。
可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說:遇舟和那些人不一樣。
“就算你這麼說,也是我在追别人,”關胥思說,“他又不喜歡我。”
李銘博樂了:“他不喜歡你?”
那小子都吃醋兩回了,要是不喜歡關胥思他就倒立洗頭。他小青梅這麼聰明可愛,誰不喜歡?
“對啊,我問他什麼時候回杭城,他都沒聽懂……”
“哎,”李銘博歎氣,“關關,你說實話,是真喜歡他,還是看上别的了?”
據他所知,關胥思有三愛三不愛:一愛打遊戲、二愛帥哥、三愛帥哥秀肌肉;一不愛被騙、二不愛輸、三不愛被指點。
充斥大腦的霧氣迷迷蒙蒙,随着這句話飄來飄去。
似乎一開始,她是單純饞遇舟身子的,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關胥思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就是喜歡啊。”
“好好好,讓哥來教你。”李銘博苦笑一聲,“從第一次組隊五排開始,他就看我不順眼了。”
“不可能!”
李銘博無奈,小青梅平時機靈又聰明,怎麼偏偏看不懂男人。
“騙你是孫子,我是男人,還能不懂男人在想什麼嗎?那小子精着呢,隻給你一個人放治療。”
關胥思猛然想起,那晚在宿舍樓下,她給遇舟還外套時的調侃:“你以前也給别的女生借過外套嗎?”
“不巧,目前隻有你一個。”
“诶,怎麼不回我了?”李銘博表情包刷屏,“再不理哥,哥可走了啊。”
關胥思連忙阻止,撥通語音電話:“銘博哥,教教我吧。長這麼大,我真的是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
“喲,小時候不是都不願意叫哥嗎?”李銘博調笑,卻忍不住發酸。
誰小時候沒對身邊的女孩産生過幻想?可眼前這個小姑娘什麼都不懂,天天除了學習就是遊戲,後來還動不動躲在家裡看動漫。
“真的,李銘博,隻要你教我,”關胥思說,“小時候扯我頭發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李銘博歎氣,“關關,你知道男人喜歡一個人什麼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