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胥思瞬間警惕，抽回手看向遇舟：“還有什麼？”

“我看了杭城的房子，想問問你的意見。”

少年語氣自然，仿佛在讨論菜市場打折的大白菜。

“買得起嗎？”關胥思瞪大雙眼。

杭城的房子，好一點的都在百萬起步。就算她一直努力直播，恐怕也隻能勉強付得起首付。

“目前的流動資金整合一下，差不多夠了。”遇舟說，“你喜歡臨江的，還是更安靜一點的地方？”

關胥思撇嘴，“你買房關我什麼事，又不跟你結婚。”

遇舟急了，攥住關胥思手腕：“你……你都願意和我，走到那一步，為什麼不願意結婚。”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就算有那麼多人幸福，可我還是不相信自己會走狗屎運。”

遇舟歎氣，他知道自己做的還不夠好，關胥思常以事業為重，結婚也會影響她的生活。

“好，我尊重你的選擇。”

遇舟說，“那思思，你可以在挑選結婚對象的時候，有限考慮一下我嗎？我買這套房子，也是希望伯父伯母可以安心，向他們證明我有能力讓你幸福。”

筷子底下的飯頓時沒了味道。

關胥思知道，她其實是感動的。現在經濟下行，很少有人能做到這一步，何況遇舟對自己幾乎是言聽計從。

可她在網絡上看到太多不幸福的案例，很難相信自己，也不敢相信遇舟。畢竟女孩子在婚姻和戀愛中，都處于弱勢地位。

“好，那我就考慮一下吧。”關胥思說，“你也别給自己太大壓力，量力而行就好。剛畢業半年，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厲害了。”

遇舟終于松了口氣，“沒事，我祖上有點積蓄，理财産品的利潤足夠生活。”

聽着遇舟凡爾賽，關胥思承認自己酸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她要更努力工作掙錢才行，攥在自己手裡的才是真的。

可惜遇舟沒有聽心聲的能力，否則他一定會眼巴巴地把所有積蓄都拱手奉上。

因為他隻有關胥思了，他願意為她奉上一切，包括生命。

二人晚飯過後，照例散步消食，民宿小院裝修精美，小雨淅淅瀝瀝，也頗有一番意境。

水流聲從屋内傳出，關胥思站在花灑下清洗身體，身影倒映在微微反光的浴室透明玻璃上，臉頰通紅。

隻有她一個人。

遇舟驅車前往鎮子上購買必需品，留關胥思先行打道回府。

可他要是……

關胥思忍不住猜測各種可能性。遇舟會不會臨陣脫逃，又會不會借口和其他人見面，又或者是……

越想越亂。

她用力抹掉臉上的水珠，強迫自己冷靜。

擦幹淨身體後鑽進被窩，關胥思側躺背對門口玩手機，心思卻放在身後的門上。

“咔嚓”。

遇舟推門而入，腳步還帶着匆忙的淩亂：

“你……已經洗好了？”

關胥思沒回頭，顧湧兩下把頭悶進被子，聲音透過布料傳出：

“嗯，你回來啦。”

遇舟放下塑料袋，輕聲應她，心髒跳的飛快，好像懷裡揣了隻兔子。

兩人僵持沉默近五分鐘，關胥思打開媒體音量外放，一個視頻刷了十幾遍。

床邊塌陷，遇舟隔着被子背對她坐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關胥思雙眼發亮扒開被子扭頭，發現遇舟已經脫掉上衣，遒勁有力的背部線條充滿力量感。

她不敢多看一眼，做賊心虛重新躲進被窩。

水流聲嘩嘩充斥整個室内，霧氣缭繞，如至仙境。

出籠的猛獸踏出雲霧，露出獠牙步步緊逼，不遠處停在嬌花上的蝴蝶待人采撷。

蝴蝶似受了驚吓，領地被他人侵犯卻隻能不斷扇動翅膀，很快被按在爪下。

仙山乍現，白茫茫一片。定睛看去，水霧草木之間藏着嬌豔欲滴的紅果，顆顆露水沿着綠葉滾落。

那猛獸吞咽着口水，張嘴就此吞下……

蝶翅在利爪之下幾乎破碎，不似人語的嘤咛擠出，被堵在山石草木之間，不露半點風聲。

“我好像在做夢。”

遇舟嗓音沙啞，掀開遮擋欺身而下。

看着那雙失焦的眼，枕邊被蹭得發皺，他恨不能再用力一些，把她擠進骨髓。

關胥思回應：“我也，夢到過，這樣的場景。”

“我會對你好的，一輩子都對你好。”遇舟說，“我的思思，思思，謝謝你，謝謝你願意愛我。”

……

次日，金黃色光芒透過窗簾傾瀉進屋内，慢悠悠照在兩張睡顔恬靜的臉上。

關胥思皺眉吸了吸鼻子，費力挪動身體遠離滾燙的熱源，卻被重新撈回去，貼近身後的肉牆。

“不要了……疼。”

“我的好姑娘，沒事，沒事的。”

遇舟眯着眼睛喃喃道，有節奏地輕拍關胥思肩膀。

直至手機鬧鈴響起，結實有力的手臂展開按掉，繼續沉入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

“幾點了？”關胥思被渴醒，費力掀開眼皮。

遇舟仰面平躺，手依舊放在原地，另一隻手去撈床頭的手機。

“十點，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