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将屋子全面消殺一遍,又讓人把帽子眼鏡都扔出去,連阮眠都被潔癖大少親手消殺了一遍,自己又把外套丢了,這才算完事。
就算這樣,大少的眉頭依然是擰着的,一副陰郁不高興的樣子。
他穿着單薄的黑襯衣,撐着下巴的袖口挽起,露出一塊價格不低于七位數的名表。
一副該死的有錢人的模樣。
有時候真的是沒天理的,比如衛銘,這樣壞事做盡的爛脾氣,有錢就算了,還長着一張漂亮的臉。
好的壞的都讓他占了。
經過複雜又繁瑣的上菜環節以後,一堆複雜擺盤但分量還不夠狗吃的佳肴擺在了阮眠面前。
阮眠一時不知道哪個能吃哪個是裝飾,所以她謹慎地沒動,擡眼觀察了一下衛銘,見少爺怎麼吃她才學着吃了起來。
湯水奶白勾芡着濃汁,裡面不知道什麼肉口感軟嫩,很香。
海鮮也是意外的鮮甜美味。
基本上每吃一個阮眠都能在心裡默默給個好評,再看看對面大少呢?
挑挑揀揀,這個吃一口那個扒拉一點,好像沒什麼食欲的樣子,最後幹脆支着下巴看她吃,看的她都快吃不下去了。
一頓飯吃的漫長無比,但意外的是衛銘并沒有刁難她。
好像就真的隻是想帶她來吃頓飯而已。
“過來。”她落筷以後大少發話了。
好吧,她說早了。
阮眠并不想觸他的黴頭,乖乖過去後被他單臂抱在腿上,大少爺一邊摸着她的頭發一邊問道:
“早上那個人跟你什麼關系。”
“男友的弟弟。”
“隻是弟弟?”
“不然呢?”阮眠不解反問。
阮眠覺得衛銘腦子有問題,自己思想龌龊就以為别人和他一樣龌龊。
“你最好是。”衛銘冷笑一聲,手指順着頭發摸到下巴,單手勾起她的下巴垂眼道:
“我餓了。”
簡單三個字,帶着些微的啞意。
阮眠一時沒明白,視線看了看桌子上他都沒怎麼動的菜系,又轉頭看他,暗示意味很濃。
衛銘沒說話,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磨着她的嫩下巴,同時一股不可忽視的覺醒熱燙分量抵住了她。
阮眠:……
這個餓啊。
那她幫不了。
阮眠轉身要下去,然而衛銘早就做好了準備,一把收緊環住的單臂,将要逃跑的小兔子牢牢按在懷裡。
阮眠頭被迫按在大少爺的胸口,視線所及正好在他敞開的領口間,凸起的精緻喉結在她注視下滾動了一下。
透着莫名的急切。
一股濃濃的玫瑰甜香逐漸在屋内蔓延開來,透着一股過分甜膩的勁。
甜的阮眠鼻子都有點癢了。
揉了揉鼻子的阮眠後知後覺明白過來為什麼衛銘剛才吃不下飯了。
合着那隻是前菜?
*
阮眠和衛銘最後不歡而散了。
阮眠是打車去的,也是打車回來的。
她沒回公司,請了假直接打車回的秦家。
原因很簡單,衛銘想全套,她不同意。
少爺不高興了,開始耍了少爺脾氣,摔東西讓她滾。
阮眠就直接滾了。
頭都不回的那種。
她性格雖然軟,也确實好欺負,但不代表她一點底線都沒有。
現在她是真的想辭職了,或許借着這個下午她就可以去看看有沒有适合她的新工作。
阮眠打開大門,正準備上樓回自己的房間卻一眼瞧見客廳沙發上蜷縮着的少年。
他穿着單薄的長t長褲,黑濕的短發貼在雪白的臉上,散發着一種汗濕的潮,眉頭緊蹙的閉着眼,看起來好像很不舒服。
屋裡彌漫着淡淡的薄荷冷香,像霧一樣,淡淡朦胧的貼過來。
阮眠站在樓梯口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調轉步子朝他走了過去。
“你還好嗎?”
她站在距離沙發三步遠左右的距離,小聲問着。
看他好像沒聽見,她不得不稍微湊近了一點,再次問道:
“需要我幫你叫個醫生過來嗎?”
他這個情況,阮眠不好判斷他到底是發燒還是發情期什麼的,想要判斷的話就隻能……
阮眠看他仍然沒有回應的意思,低聲說了句抱歉然後擡手覆上了他的額頭。
觸手可及的溫度并不滾燙,甚至有些過于冰冷,帶着潮潮的汗濕感膩了一整個掌心。
不是發燒。
她松口氣,剛準備放手,手腕卻被攥住了。
她吓了一跳,慌忙垂眼就見秦染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定定的瞧着她。
或許是因為難受的緣故,那雙眼瞳顯得格外漆黑,帶着一種濕潤的色澤,又陰沉又有點……可憐?
阮眠莫名想到了陰沉小狗這四個字。
她搖搖頭,将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見他醒了便道:“你身體好像出了點問題,我不是很懂你們alpha的構造,建議你還是找個醫生看看吧。”
這大概是阮眠自從搬到這以來對秦染說過的最多的話,也是她第一次主動接觸他。
她在關心他嗎?
秦染看了她一會,松開她的手,支撐着自己起身,語氣淡淡道:“我沒事。”
說着他就起身要去廚房,那纖細高挑的身子走路略帶緩吞搖晃,看的阮眠都怕他随時會倒下。
沒忍住就說道:“你要做什麼?”
他動作一頓,側頭看着她平靜道:“給你做飯。”
阮眠:……
“我……我已經吃過了。”阮眠聲音小小的,帶着一絲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存在的心虛。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