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雲轲正要慫恿童檸去送死,就被姜渺清冷無波瀾的聲音打斷。
短短十幾分鐘,那類人生物已經被姜渺戳成了一灘肉泥,但單雲轲蹲下細看時卻發現那攤肉泥雖然不如被斬成兩段時蠕動得厲害,卻還是在小幅度朝彼此移動。
“它還能再長回去?”單雲轲驚詫道。
姜渺也半蹲下:“不無可能,但現在不能,缺東西。”
童檸不想研究這個類人怪物,掃了一圈倉庫,問,“這裡是不是有什麼暗門?我沒看到陳冠玉所說的血袋。”
姜渺點點頭:“有,你看左右兩邊的牆上都有門的痕迹,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開啟暗門的方式和這些病床的擺放方式有關。”
童檸的表情很是難看。
單雲轲卻察覺到了另一件事:“我們動靜這麼大,如果這些類人生物有聽覺的話,應該早就起身攻擊我們了,但這麼久都沒動靜,是不是跟他們身上蓋着的白布有關系?喂,你有聽覺沒?”
說着,他還順過姜渺劍刃沾滿類人生物碎屑的守護劍戳了戳那攤肉泥。
姜渺有些好笑地看着單雲轲幼稚的行為,回應他前半句話:“就算沒有聽覺,這麼大動靜也早該起來攻擊我們了,所以它們的行動一定是受白布所限制的。”
“可是不掀開白布,我們根本沒辦法判斷到底該怎麼分類這些病床。”童檸看了眼除了病床側邊上的編号以外其他都一模一樣的二十四張病床,說。
“那我們掀開看一看便是。”姜渺風輕雲淡地說,“你們動作快不快?”
“快得很,我曾經在一個喪屍副本裡被一隻喪屍追了五公裡。”單雲轲邊說邊迅速掀起兩片白布,又在白布下的類人生物即将暴起的前一秒蓋回去。
“有發現嗎?”童檸的心跟随着單雲轲的動作不斷起伏,見那兩隻類人生物終究是沒能逃出白布的限制後,問。
單雲轲回憶着剛才眼前一閃而過的兩隻類人生物,比對過他們身上的特征後,說:“他們身上穿的病号服好像有所區别,但這個我看不太清,略過。然後就是他們皮膚顔色也不太一樣,一隻和人類的膚色差不多,而另一隻和地上躺着的這隻一樣皮膚發青。”
童檸也照着單雲轲的樣子,依照病床上類人生物的膚色将剩下的二十一張病床作了區分,“然後呢?怎麼擺放這些病床?”
他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而姜渺和單雲轲的腦子又明顯轉得比她快,她就懶得思考了。不得不說,不動腦子隻粗暴地聽從别人命令的感覺真的是很爽啊,她都感覺她這次遊戲結束不需要怎麼休息就可以進入下一個副本了。
單雲轲站遠了些,看了下這些病床的初始擺放位置,沉吟片刻,說:“人類膚色和皮膚發青的各占一半的話,左邊十二個,右邊十二個?第四列和第五列之間的空隙明顯要比其他列之間大一些。”
“試試。”姜渺說。
童檸還記得地上那攤肉泥,她嫌棄地指了指,問:“那它怎麼辦?病床上沒有東西也能行嗎?”
姜渺誠實地搖頭:“不知道。”
單雲轲懶得瞻前顧後考慮那麼多,推着病床把它們分類排好,“先别管它。喏,開了。沒它也行,廢物一個。”
肉泥聞言大幅度地移動了一下,似乎要把單雲轲包裹進它的身體的。
單雲轲被吓一大跳,躲開到肉泥碰不到的地方:“都成肉泥了,還想害人。”
姜渺拍了拍他的胳膊,提醒他:“别逗它了,它複原了,你免不了要吃虧。”
單雲轲不當回事,雙手交疊托在腦後,進了離他最近的一間密室:“你剛才不是說了缺東西嗎?他複原不了。”
姜渺搖搖頭,暫且把自己的發現按下不提。
唔,好期待他一會兒的表情。
“渺渺你來看,這邊有貼着‘4号’标簽的血袋,還是兩個!”童檸圍繞着那一堆雜亂在擺在實驗台上的血袋,小心翼翼地捏着邊看上面的标簽。
姜渺走過去掃了一眼,肯定地說:“左邊的是宮醫生的,右邊的是安醫生的。宮醫生血袋上的标簽是我貼的,安醫生血袋上的标簽是宮醫生貼的,但我當時格外注意了一眼,不會有錯。”
“是嗎?”童檸沒質疑姜渺的判斷,轉而去找貼着“6号”标簽的血袋,卻隻找到一個血袋,“貼着‘6号’标簽的血袋隻有一個,還是我初步判斷為醫生的那人的血袋。單雲轲你呢?”
單雲轲站在兩人身後,作假不了血袋,知道現在瞞着已經沒意義,閉了閉眼,以一種絕望的語調陳述着他負責的“3号”的情況:“不用找了。如果這邊都是醫生的血袋的話,那這裡不會有貼着‘3’号标簽的血袋。”
童檸咂舌:“不是吧?你這麼倒黴?那你是不是也不知道醫生NPC對實習護士沒有攻擊性?”
單雲轲緩緩将視線移向她,就差把“你說呢?”這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姜渺莫名覺得這樣的單雲轲很可愛,擡手捏了他臉一下,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地說:“血袋應該是要按照編号對應放在實驗台一旁的架子上的,你們把這邊的整理一下。我去那邊找地上那攤肉泥所在病床對應的血袋,幫他複原。”
單雲轲本來還在思考她的動作是什麼意思,轉而就被這句話給驚到了:“為什麼要給它複原?讓它在地上躺着不好嗎?”
姜渺回首,唇邊勾起一抹淺笑,理所當然地說:“因為我們還要出去啊。你還記得倉庫的門是什麼時候關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