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度良好啊,現在已經收集到兩個病人的名字了。”童檸小心地從姜渺手中接過登記表,翻來覆去地看。
單雲轲眼巴巴地看着。
他也想拿到手上看,但提防他和提防賊一樣的童檸連登記表的邊都不給他碰,已經猜出他身份的姜渺更是不可能讓他拿到登記表。
“嗯,還不錯。看3号這邊的情況,單雲轲你也不用留在這邊等下午的日常檢查了。他們不像是待會兒就能恢複如常,可以正常走劇情的樣子。你直接跟着我們繼續去收集我負責的那兩位醫生的簽名。”姜渺說。
單雲轲毫無意外地垮了臉。
姜渺的智商和戰力完全可以支持她一個人單走,帶童檸還能說是因為她們之間存在着守護與被守護的關系,非要他一直跟着是為什麼啊?
他和姜渺相比就是廢物一個,什麼幫助都提供不了,放他去和邪惡陣營其他人彙合做任務行不行?
姜渺的态度是——當然不行。
一是單雲轲基本上是和她們共享各種線索的,把他放走完全是在給中立陣營的獲勝添加困難。
二是姜渺并不想更多的暴露自己“中立守護者”的身份。她的原則是能擺就擺,在單雲轲和童檸面前故意暴露也是因為她覺得單雲轲有點好玩,想要逗一逗他,以及對差點要她命的童檸起一個威懾作用,讓她不敢再仗着她們之間的綁定關系随意地去用命試錯。
姜渺自認還是很珍愛生命的,她可不想把自己這條命就這麼輕易地交代在副本裡。
二樓右側,安醫生坐在病房門口,聽到由遠到近的腳步聲,回頭:“姜護士這麼曠工,可是要扣工資的。”
“安醫生。”姜渺喊。
安醫生看了眼天色,仍是一貫的溫柔語調:“奇怪,也沒天黑呀。”
姜渺把龐旭的病曆給她。
安醫生接過,翻開一看,眼睛眯成一條彎彎的弧度:“姜護士太聰明了。要不是還有宮醫生在,我倒覺得我和你更相投些。”
“你和誰更相投?”宮醫生在辦公室裡偷聽許久,在聽到這句話時,終于忍不住推門而出。
安醫生像安撫小貓小狗一樣,哄他:“和你。”
姜渺早就隐隐察覺他們之間關系不一般,沒多給安醫生秀的機會,把登記表又遞給她:“麻煩你給我簽個字。”
“可以。”安醫生含着笑,十分好說話。
“宮醫生。”安醫生簽過後,姜渺又去喊宮醫生。
宮醫生目光落在她身上,臉一下就沉了下去。
單雲轲和童檸同時心底一驚。
姜渺摸了摸鼻尖,知道宮醫生為什麼不待見她:“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會抽血紮針。”
宮醫生胳膊上的淤青還未消去,又怎麼可能接受姜渺這聽不出多少歉意的說辭,但安醫生掩着嘴輕咳一聲,他臉色就被迫好轉了些,雖然話語間還能聽得出明顯的報複意味,卻不是針對于姜渺:“沒關系,待會兒日常檢查還是由你來抽血。”
姜渺又摸了摸鼻尖,聲音裡含着心虛:“嗯……我為了收集簽名,參照醫生批注把喬衛東和龐旭弄得瘋的瘋,昏迷的昏迷,估計他們沒辦法正常進行日常檢查了。你們這邊做完日常檢查要不去幫他們做一下?”
宮醫生皺起眉:“你把那兩個病人怎麼了?你怎麼一點醫德都沒有?”
姜渺垂頭看腳尖,不說話。
宮醫生想譴責她,但偏愛她的安醫生還在,于是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算了,他們的日常檢查我和安醫生帶他們去治療室做。你隻要給安醫生抽血做檢查就好了。”
“我能不能拒絕?”姜渺打死都不想給人紮針了,别說宮醫生有心理陰影,她也有心理陰影了。
宮醫生皮笑肉不笑:“想都别想。憑什麼隻有我受庸醫的折磨?”
“庸醫”姜渺無言以對,隻能看向安醫生。
安醫生比宮醫生脾氣好太多了,隻是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把病号服的袖子挽起:“明明是你抽簽運氣太差,怎麼還能怪這個,怪那個的?但我相信姜護士。”
宮醫生見安醫生也同意由姜渺來抽血,愉悅地把針塞到她手裡。
姜渺實在推脫不掉,抱歉地看着安醫生。
安醫生早已習慣抽血,用拇指在自己胳膊上比劃着,溫柔地引導她:“我教你,這個位置。”
姜渺屏着氣息,一鼓作氣,一次成功。
宮醫生在一旁臉色黑如鍋底。
他當時怎麼沒想到可以直接給姜渺指出紮針的位置?
童檸一旁看得驚奇:“這麼一摸就能知道紮針的位置了嗎?”
安醫生搖了搖頭:“你來肯定是不行的,我們這大概叫作熟能生巧。畢竟自打來到這家醫院任職後,我們每天都在給病人,給自己抽血。真不明白陳醫生每天收集我們的血是要做什麼。”
姜渺猛地擡起頭,一字一頓地問:“你的意思是醫生病人身份正确的時候,你們作為醫生的也要被抽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