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雪松在表示感謝後還是謝絕了李風的好意,他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李風也沒強求,叮囑鐘雪松如果還是不舒服就不要硬撐,群裡喊人代替一下也行,鐘雪松點點頭。
一路走走聊聊,很快到達教學樓。電影鑒賞課堂上,鐘雪松又開始走神,昨晚的畫面一次次被無情驅趕又一次次頑強地浮現。
其不對勁的狀态很快吸引到老師的關注,聽見點名鐘雪松略微慌張地站起來。好在他提前做過預習,對電影的深度思考和流利的口語水平,老師點頭表示滿意。而鐘雪松則在同學們崇拜的眼神中安靜坐下,輕咳一聲就用手背擋住嘴巴悄悄打了個呵欠。
課程結束後,大家聚集在一起讨論着下午的去向。鐘雪松趕着回去補眠,隻是簡單地和王柳柳約定好晚飯後再去宿舍接人。
回宿舍的路上,鐘雪松打開推特,邊走邊刷。恰好看見出國那天偶然相識的朋友徐伯梁有新動态,po了很簡單的一幅畫。一捧剛剛摘下的向日葵,帶着水珠的細節描繪令人叫絕,底色卻是灰白的,頗有幾分陰郁感。
鐘雪松沒想太多,先點了贊,随後正準備在評論區打下彩虹屁時,突然感覺腿上挂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隻小貓咪,小小的爪子扒拉着褲腿,鐘雪松的心都被融化了。
鐘雪松小心翼翼彎下腰,正想将小貓抱起來,突然有人大步跑過來,提醒鐘雪松,“它右側腹部有傷口。”
鐘雪松下意識擡頭看,正好撞上來人的視線。霎時間,那一直逃避的回憶,如同洪水沖破閘門,噴湧而出。鐘雪松的大腦直接停擺,僵直的身體彰顯着他無措的狀态。
“Kun krab(先生)?”南德溫有些疑惑,再次進行詢問。
低沉磁性的聲音引得鐘雪松身體一抖,手機從掌心滑落。幸虧南德溫眼疾手快,修長的手臂往前一撈,成功拯救快要與大地親密接觸的手機,避免鐘雪松陷入尴尬後還要破費的處境。
期間,原本挂在鐘雪松腿上的貓貓看見南德溫的靠近,氣狠狠地朝着他不停哈氣。緊接着就藏到鐘雪松的身後,全身毛豎起來,時不時朝着南德溫呲牙咧嘴,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Kun ,你的手機。”
南德溫也察覺到詭異的氛圍,遞手機的時候,順勢把因為奔跑取下的眼鏡重新戴上,面前人的相貌逐漸清晰。這才隔了幾個小時,竟然又見面了。不過看着鐘雪松不自然的表情,南德溫覺得這時候還是先假裝不認識比較好。
穩住心神,控制好表情,南德溫又往前遞了遞手機。就把目光轉移到小貓身上,回避眼神交流,給鐘雪松留下調整情緒的餘地。
察覺到對方的目光沒有停留在身上,鐘雪松的确松了一口氣。機械性接過手機後,眼神飄忽的同時感覺到小貓還在輕蹭着他,對他十分信任的樣子。
心神又重新被小貓牽動,想起之前那句“腹部有傷口”,鐘雪松顧不上尴尬,急忙蹲下來,動作輕柔地查看小貓的情況。但是害怕對小貓造成二次傷害,鐘雪松沒敢上手,很難看到具體受傷的位置,轉頭去問南德溫,“先生是小貓的主人嗎?”
“不是,它應該是隻流浪貓。”
鐘雪松用手梳理着小貓的毛發,發現大部分都打了結,還有些許應該是泥水濺落到貓貓身體上又幹涸後留下的硬塊,确實不像是家養貓。
“那請問附近有寵物醫院嗎?我想帶它去看看。”
“有的,我剛剛就是想把它抱過去。但它…有點讨厭我。”
提到這兒南德溫顯得十分無奈,但望向小貓的神情仍舊溫柔,嘴角還揚起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
“他一定很喜歡貓。”鐘雪松的内心沒由來地冒出這樣的想法。同為愛貓人士,想到昨晚他的惡行,鐘雪松越發心虛。雖然對方有錯在先,但他上頭的報複更為幼稚,如果對方直接給他一拳也是他該。
但眼下更重要的找個地方處理小貓的傷口,注意到小貓左邊毛發上斑斑點點的血迹,鐘雪松心如油煎,剛想開口求助,南德溫已先一步提出可以帶着小貓一起前往寵物醫院。
二人一拍即合,南德溫先把停在不遠處的車開過來,鐘雪松和小貓則留在原地等待。鐘雪松嘗試從沒有血迹的右邊将小貓抱起,所幸小貓很是溫馴乖巧,一直任由鐘雪松動作,覺得不舒服才會弱弱地喵上幾聲。
南德溫的車很快駛來,鐘雪松正準備打開車門,卻突然被人從背後猛推了一下,差點沒站穩。
與此同時,一道粗犷的聲音響起,“就是你勾引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