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麼?”
十幾分鐘後獨自回來探聽情況的Min緩緩虛掩着的門,原本志得意滿的一張臉在掃視一圈後瞬間挎了下來。
再轉眼,看到戴着耳機跟随音樂節奏微微晃動身體閑适得如同在家裡的副導兼損友,她更是牙根癢癢恨不得直接咬下去。
毫不客氣地将自己馬卡龍配色的耳機往後一扒拉,Min刻意壓低的音量顯得有些狠惡,“不是說要提升親密度,怎麼我的兩個男主看起來隔的更遠了?”
被吓一跳的Pepsi也不惱,笑眯眯按住Min的手腕,望着各坐一邊角落的兩人解釋道:“不過是在害羞。”
Min不相信,又狠狠瞪了Pepsi一眼。
“都過來吧,我有事要說。”Pepsi的暴脾氣被Min完全壓制,隻能無奈地合掌一拍喊兩人過來。
在沉默中,南德溫與鐘雪松一前一後走到近前。
從面容上倒是看不出什麼,隻是一人垂着頭眼睛盯着地闆不放,另一個卻偏偏不敢望向身旁
Pepsi無視了兩人的尴尬氣氛,直接問道:“先導片的腳本看完了吧。”
“嗯。”
“看完了。”
聲音一前一後響起,就連視線都平行。
“好。 ”Pepsi也不賣關子,“那你倆就從現在開始不能再和對方交流。”
聞言鐘雪松終于舍得擡起頭,正對上另一雙含驚的眸。可張口想要問時,手卻被那人輕按住。
南德溫收回手,“需要我們保持這種狀态多久?”
Pepsi眯了眯眼思索片刻,方道:“先不定具體時間,如果中途我滿意了自會讓你們早點結束。今天就到這,回去吧。”
南德溫點點頭,拍了拍鐘雪松的肩。
“對了,哪怕一句話也不行!”看着兩人并肩向門口走去,Pepsi又跟着補了一句。
再不見兩人身影,一直沒開口的Min收起了擔憂:“你給我悠着點。”
“等着吧,我要給你拍個最厲害的先導片。”
被太陽曬得發燙的地面上映出相錯半步的一對身影。
這是鐘雪松和南德溫一起走過的最沉默的路。他盯着南德溫的後背,腦海浮現的是自己未完成的告白以及剛剛纏綿悱恻的吻。
忐忑着的心分辨不清對方傳遞的濃烈愛意屬于戲中人還是本身。
鑰匙鍊一圈圈勒住無名指,南德溫的思緒亦是亂成一團漿糊。一邊惱恨自己的無恥放縱,一邊卻忍不住重溫。
從豔陽走到停車場暗色的燈光下,上岸擱淺的心也被放逐回深海。
“及時止損的克制,對他好。”
沒留意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腳步,鐘雪松直直撞進了寬厚的後背。
看着南德溫着急卻不敢上手一面擔憂,鐘雪松自己揉揉鼻頭,那份迫切想尋求答案的情緒随即平緩。
“古話說的好嘛,急來的不是福。”
他微微仰頭,露出粲然一笑。一瞬間,那肆無忌憚的明亮就讓所有的隐晦奔逃,不由自主地被溫暖全然包裹。
剛張開口的鐘雪松想起導演的叮囑,癟癟嘴又将想說的話憋回去,隻簡單地擺擺手表示自己沒啥事。
繞到另一邊手正準備握住把手,又忽然松開默默坐到了後排。
被鐘雪松的笑恍了心神,南德溫暈乎乎地系好安全帶,習慣性拿了一瓶水往右邊遞。半天沒人接也沒人說話,才偏頭去看。
空落落的副駕上哪裡有鐘雪松的身影?
視線再往後座移,便有了兩人大眼“瞪”大眼的畫面。
最終那瓶水也沒能遞過去,鐘雪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戴上了耳機,就連頭也偏向了車窗外。
沒有人拉着他說學校裡的趣事,也沒了時不時的熱情投喂。
Jom忙完手裡的事趕來南德溫這裡蹭飯時,就看到了廚房裡形隻單影散發着哀怨氣息的“怨夫”。
手裡的鏟左右飛舞,面容卻沒一點笑意。和平常下廚的樣子差了十萬八千裡,倒是有點像犯病了。
“有留我那份吧?”Jom放輕腳步,試探着南德溫的情緒。
南德溫嗯了聲,手腕一用力将鍋整個帶起來。很快,香噴噴的炒飯就一分為三放到了擺放在廚台的盤子裡。
“你把這份端給Cedar。”
“嗯,情緒還算是正常,暫時沒有犯病迹象。”Jom在心裡念叨着,手已經端起盤子往樓上走。走了沒幾步,才想起回頭抱怨道:“你小子又不叫哥。”
“嗯…我會的。”
南德溫的心神卻不知道落在了何處,握着勺子的手胡亂扒着飯一口也沒吃上,看着就是根本沒在聽自己說話。
感歎了一番自己身為經紀人還這麼卑微,Jom認命地趕去服務自己的另一個藝人。
上到三樓左拐,Jom剛想敲門卻被飛一樣追上來的南德溫叫住。
“給我吧,我來。”
還沒等Jom反應過來,他端着的盤子就被一把搶過去。
輕扣兩下,南德溫卻沒等到人開門。
被趕到一旁站着的Jom看到剛剛發送的消息,立馬帶着賤兮兮的笑容擠開南德溫,“原來是這樣啊!”刻意調高手機亮度往人眼前炫耀。
“别敲了,下去吃你的飯吧。”
亮起的手機屏幕最下端是短短幾個字,“讓P jom進來。”
南德溫垂下眼睫,将幾經轉手的碟子穩妥地遞了回去。他知道,鐘雪松隻是在認真地遵守副導的要求。
他應該為此感到開心的,不管是于公還是于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