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雪松杵着下巴,遲遲沒能開始的拍攝全因旁邊的經紀人還在和請來的攝影師進行“友好”的交流。
他插不上嘴,心裡也忙着惦念那個藏在人群一轉頭就消失的身影。明明來了卻要假裝不在,其實能夠躲遠藏住卻因為想看一眼自己而暴露的傻瓜。
拿起一旁的手機劃開屏幕,鐘雪松在屏保亮起的瞬間用手指輕戳上去,低聲呢喃:“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樣根本阻擋不了我向你靠近的腳步。”
所以,你人到底又躲去哪裡了?
思索片刻,鐘雪松點開IG發布了一條動态:昨晚睡太晚現在好困~想喝咖啡。點擊發送後他就放下手機,晃着腳耐心等着魚兒上鈎。
剛放下手機起身準備終結兩位Boss的讨論能早點開工早點結束,就被兩隻手同時按回了座位。
從兩位興奮的臉上,鐘雪松感受了略微的不妙感。果然兩人相視一笑完成了從對立方到狼狽為奸的轉變。
“我們決定都拍,把哪個風格更好交給粉絲來評判決定,今天就得辛苦Nong cedar啦!”
“沒錯,為什麼非要做選擇可以都要。”
能量守恒定律誠不欺人,笑容不會消失,隻是發生了轉移。
随着攝影師Dew和經紀人Jom兩手一揮,工作人員該退場的退場,該打光的、調燈的都有序運行起來。
攝影師舉起相機将人框進鏡頭後又搖搖頭放下來,喊道:“來個人幫Nong把領帶扯松袖子卷到半臂,扣子也解開吧。我要那種慵懶随意的感覺。”
“沒事,我自己來。”鐘雪松單手扯開領帶任由其松松垮垮地搭在胸前,再迅速将襯衫最上的扣子解開。
動作不慢,但卻讓原本還有些喧鬧的現場突然就鴉雀無聲了。
“啊啊啊啊啊!”安靜幾秒後,隔着窗戶傳來了此起彼伏的激動喊聲。還時不時夾雜着幾句“卧槽”,“哪來的帥哥?”等等華語詞彙一聽就知道是在泰的華國留學生。
Jom滿面春風、眉眼四處飛揚,在聽到手下的助理詢問要不要出去維持下秩序後下意識就搖了頭。
想到拍攝效果也很重要才轉頭問了攝影師
,就是語氣得瑟得要命,“外面的聲音影不影響你發揮,不影響的話我就不讓人出去了。”
和Jom合作多次的攝影師白了他一眼,不忿道:“你手下的苗子怎麼都這麼好,真想薅一把。”
見話說完人更加得意,索性擺擺手表示沒關系,抓緊投入工作不想捧他的場。
“看窗外、别看鏡頭……對,可以嘗試微微後仰。現在先低頭,然後再慢慢看向我。嗯嗯,非常好。利用一下桌上的道具。”
跟随着攝影師的指導,鐘雪松放松地擺出各種動作,他随手拿起一本工具書一頁頁翻開來看。
攝影師看到隻有紙、筆、書單調黑白的桌面皺起了眉,吩咐人讓店家做杯咖啡擺上去,“記得用玻璃杯,能透出顔色那種。”
沒成想工作人員才進去後廚不到一分鐘就端着咖啡出來了。冰川紋理的玻璃杯上,卡其色的液體在其中徜徉。
濃郁的香味喚醒感官,均勻灑在杯邊的巧克力碎作點綴,表面那層松樹模樣的綠色拉花獨特又漂亮。
這家咖啡館在校内也是頗有盛名他來過幾次,卻沒從未見過這一款。鐘雪松似有所感,眼神立刻望向了後廚的方向。
他剛想問一下端來咖啡的姐姐,就又得繼續工作了。努力驅逐掉紛亂的思緒,重新投入進去。
“Nong,把咖啡利用起來自由發揮一下。”
鐘雪松本想要捧起杯子做出要品嘗的動作,突然又轉了念頭改用指尖敲擊着杯壁。一下、一下、又一下,清脆的叮叮聲有節奏地響起。
如果是你,這就是我給的回應。聽到了嗎,南德溫?
“cedar,收收笑容,太甜了!”
看着鏡頭裡賞心悅目的臉,攝影師連提醒都将聲音放輕了好幾度,哪裡還有片場暴君的往日模樣。
鐘雪松不好意思地笑笑,“好的。”他趕緊拍拍臉頰繃緊情緒,順利拍完接下來的幾組。
換了風格又拍了半個小時左右,咖啡店的拍攝任務結束了。
在大家收拾東西準備轉場時,依舊沒看到南德溫身影的鐘雪松隻能去找端咖啡上來的那位姐姐問問看。
輕輕一使力,鐘雪松就把工作人員姐姐費力拖着走的一大袋東西甩上了後背,對想要拒絕的姐姐擺擺手:“沒事我來就好,一起過去吧。”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天,鐘雪松不經意問起做那杯咖啡的是不是店員。
這個姐姐思考了一番搖搖頭,“我不太确定。他沒有穿店裡統一的制服,帶着個帽子和黑色的口罩也看不到臉。”
雖然不知道鐘雪松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但他好奇的表情莫名鼓動着人要多說點,她繼續努力回憶着。
“我放下咖啡回去的時候他就站在點餐台和後廚相隔的簾子那裡,P Jom也在那裡和他說話,估計是你們這邊新招的助理吧。”
雖然之前就有所猜測,但被證實的這一刻快樂如盛放的煙花在心裡一層層炸開,嘗到的比爆漿的泡芙更甜。
鐘雪松輕快地快要蹦起來,表面卻要藏得不動聲色,隻背上的袋子抖了幾下代替加快的心跳。
“你就躲吧,我總會抓到你的。”
第二個拍攝場所在交談中很快就到了,鐘雪松剛到被負責服裝的工作人員遞了套眼熟的中式運動風校服。
“嚯,這都能找到,太牛了!”攤開淺白深藍配色已經和自己讀高中時的校服九分像的外套,鐘雪松的嘴角直接咧到了最大,感歎一把回憶滿滿。
轉身準備要找個地方換衣服的他頓住腳步從兜裡掏出了個東西遞給剛剛同行的工作人員,“差點忘記了。姐姐,這個給你。”
說完,潇灑地抓好外套往廁所的方向跑。
“Nong給你了什麼呀?”服裝師幫着又把這大袋東西往陰涼處挪了幾步,還是沒忍住好奇心。
女人看向自己小拇指,原本貼上去的已經沒了黏性起了毛邊。再攤開掌心,一個新的創口貼靜靜躺在那裡。
另一邊的鐘雪松哼着歌換上高中校服,照鏡子最後整理着裝才發現這一身還配着皮鞋怎麼看怎麼怪異,隻能給Jom發消息讓人送雙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