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伸出雙手,掐住宋知暖的腰,将她往前一帶。
“啊!”宋知暖向前跪去,坐在了沈淮煦的大腿上,雙手緊緊地扶住他的肩膀。
兩隻拖鞋“吧嗒”地先後掉了下去。
宋知暖呼吸微滞,顫抖着問:“沈淮煦,你……”
“你還喜歡他嗎?”沈淮煦搶先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他?誰?”
宋知暖不解地看着他,卻見沈淮煦的瞳孔變得很深,無形之中透着一股壓力。
他的雙手仍緊緊地掐着她的腰,仿佛她不如實回答,就會将她吸進去。
宋知暖小心地猜測道:“陸辰?”
沈淮煦沒應,眉心卻輕輕地跳了一下。
宋知暖有些意外:“你怎麼還在意他啊?”
沈淮煦雙手肌肉繃緊,加在宋知暖腰上的力道稍稍加重,沉着嗓子說道:“回答我,你還喜歡他嗎?”
宋知暖下午見沈淮煦置身事外的樣子,原本以為他并不把陸辰放眼裡。
沒想到,他原來還挺在意的。
她的心情莫名變得更好,雙手捧着沈淮煦的臉,雙眼毫不避諱地直視着他的雙眼,認真地說道:“我以為我下午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我不喜歡他了。早就不喜歡了。”
“我現在喜歡的人,叫沈、淮、煦。以後,也隻會喜歡他一個。”
心頭厚厚的烏雲瞬間像被吹散了一樣,沈淮煦緊皺的眉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開來。
剛才,宋知暖說什麼?他後知後覺,她在向他告白?
撥雲見日,心髒歡愉地雀躍跳動他漆黑的雙眸像是黑夜裡泛着漣漪的湖,聲音低沉地确認道:“你說真的?”
宋知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開微信,點開了小黑屋給沈淮煦看:“我早就把他拉黑了。電話拉黑了,微信拉黑了。”
所以,陸辰下午去找她,她是真的不知道。
宋知暖把手機放到一旁,雙手圈住她的脖子,說:“沈淮煦,我真的不喜歡他了。其實,他給我留下的回憶大多是不開心的,所以我很早就不喜歡他了。”
聯想到陸辰剛才說的,他曾經傷害過她。
沈淮煦目光倏地一凜,問道:“他對你做過什麼?”
“不重要了。”她将額頭抵在沈淮煦的額頭上,說,“真的不重要了,沈淮煦,因為……我有你了。”
雖然她和陸辰也有過開心的回憶,但是在那晚平安夜之後,他曾經對她的關心卻變成了她一廂情願。所以,她一直不願意去回憶,每次想起都覺得很羞恥。
這麼多年,她很不喜歡平安夜,不喜歡聖誕節,也不喜歡下雪。
所以,一畢業她就回到終年無雪的江城。
但是,在認識沈淮煦之後,這些記憶都被重新擦寫。
如今,平安夜對她來說,是沈淮煦的生日,是劄幌的雪夜,是天狗山的雪,是落雪的紐約街頭。陳年舊雪早已消融,如今飄揚在心頭的是新雪一般純淨柔軟的愛。
她甚至不再害怕去回想起那段羞恥的過去。
沈淮煦心弦觸動,雙手轉而圈住她的後腰。
但他心裡還是有刺:“既然這樣,為什麼你總是要跟他見面?”
“我哪有!”宋知暖猛地坐直,反駁道——
“他畢業後我就沒見過他了!一直到響水街的項目才再次遇到他。”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當年那麼混蛋,我隻是想着他以前确實挺照顧我的,我也不好對他冷臉相待。當時,我對他就真的隻是普通學長的情義。”
“後來,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就頻繁向我示好,但我每次都很清楚地拒絕他了!”
沈淮煦看着她哔哩吧啦地一口氣全部輸出,這麼說,其實都是陸辰的一廂情願?他心情大好,忍不住笑道:“這麼緊張幹什麼?心虛啦?”
“我哪有!是你先冤枉我!”
“我沒冤枉你。”沈淮煦幽怨地說,“你那年除夕前還跟他出去呢!還有生日,說好的你那一天的生日隻能留給我的,那年你卻跟他出去喝酒。”
宋知暖聽得一頭霧水,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什麼生日,我什麼時候和他去喝酒了?”沈淮煦還沒回答,宋知暖卻自己想起來了,“就是那次?難怪你放下禮物就走了!你以為我跟他去喝酒了?”
“你别想抵賴。我在家裡等你回來,卻等到他抱着醉醺醺的你回來。”沈淮煦現在想起,心裡還是酸酸的。
“我又不知道你回來!那晚我們公司聚餐,我吃完不想回來一個人在家,就在路上一個小酒館聽歌喝酒,我……我都不知道是他送我回來的!我第二天看到你的禮物,還以為是你送我回來的。”
“你,你說真的?”
“騙你幹嘛!”宋知暖生氣地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又問道,“還有,我又是哪年除夕跟他出去啊?”
“就我們結婚第二年。你還跟他一起去給我買了條領帶。”
“哦~”宋知暖想起來了,“我那年是跟他出去了。我不想他再來糾纏我,就想着去跟他說清楚,讓他别再來找我了。我說完就自己去逛街了,誰說那條領帶是跟他一起買的?”
宋知暖說着,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對……你當時就知道我那天出去見他了?所以,你那天生氣,是因為你以為我跟他去約會了?還以為那條領帶是和他一起買的?”
沈淮煦意識到自己搞了個烏龍,有些尴尬,眼神躲閃着不回答。
宋知暖卻咧嘴笑起來,雙手捧着他的臉,用力一夾。他臉上的肌肉緊實,沒夾起多少肉,隻是将嘴擠得嘟起來。
太可愛了!宋知暖俯身在他嘴上啄了一下:“沈淮煦,你吃醋的樣子很可愛嘛!”
“我……”沈淮煦想否認,卻又否認不了。
盤繞在心底那麼久的郁結,沒想到都是一場誤會。
他心情難得地好:“我當然吃醋啦!你是我的,我吃醋有什麼問題嗎?”
“好好好,沒問題。”這下輪到宋知暖委屈了,她的手勾着他胸前的領帶來玩,抱怨道,“你那天的臉色陰沉得,吓死我了。搞到我後來還做噩夢了,夢到……”
她猛地閉嘴了,手像觸電一樣從他的領帶上收回,掙紮着要下來:“好了,不說了。我要去睡覺了。”
“别動。”沈淮煦敏銳地意識到宋知暖還有什麼隐瞞他,雙手再次掐着她的腰,“還沒說完。你剛才說夢到什麼?”
“就夢到你啊。”
“夢到我幹嘛?”
“也沒幹嘛……”
“說不說?”沈淮煦手指捏着她腰窩的一塊肉,弄得她酥癢難耐,偏偏他又掐得緊,宋知暖掙紮不開。
她求饒道:“好好好,我說我說!我就是夢到你吻我,還拿我送你的領帶綁住我的手,說戴在我手上比較好看。”
沈淮煦的眉峰高高挑起,骨縫中的癢意更濃,喉嚨也被勒得緊。
他一隻手還摟在宋知暖的腰上,另一隻手開始扯胸前的領帶:“原來,你喜歡這樣……”
“什麼?”宋知暖擡起眼眸,瞬間被吸入他晦黯幽深的雙瞳,“不是,你幹嘛扯領帶?”
沈淮煦按住她雙手,将手上的領帶纏繞在她的手腕:“幫你夢想成真……”
宋知暖似乎明白了什麼,倒吸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他扣着後腦勺,轉身壓在沙發上,被綁住的手腕也被摁在頭頂上。
還真的很像那晚的夢……
隻是夢裡是在餐桌上,現在是在沙發。
但她決定不告訴他這麼細節。
宋知暖的心髒劇烈地跳動,她微喘着提醒道:“沈淮煦,你這樣,好像犯規了吧……”
“有嗎?”沈淮煦俯身,呼吸像是被燒着了一樣,“我隻說不踏進你的房門一步。”
又沒說不能在其它地方。
真是流氓!無賴!
可是,宋知暖還沒來得及譴責他,唇就被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