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了張嘴,“哥……”
沒叫出口,明明什麼“老公”這種稱呼比“哥哥”兩個字難開口多了,但是他就是叫不出來。
周泊野凝着他,“嗯?”
“……哥……艹。”
江與夏突然轉頭,挪到床尾,看着是要自己下床了。
周泊野哈哈笑了兩聲,知道欺負過頭了,果然骨子裡還是江與夏,就算再怎麼變還是有以前的影子,他忙上前将人扶住,笑道:“好了好了,我抱你去。”
江與夏把他手往外推,掙紮着,“不用了,我自己去!”
“乖啦乖啦。”他像哄貓貓一樣,順着他的毛。
最後還是周泊野抱他到的衛生間,看着沒有完全關上的衛生間門,周泊野問他:“剩下的還需要幫忙嗎?”
江與夏沒有說話,回應他的是完全關緊的門。
周泊野失笑,眸色卻深了些,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牆面,這是他煩躁時會做的動作。
他聯系了幾位頂尖的腦科專家,把病例和檢查報告發給他們後,得到的說辭和醫院給出的大差不差。
不過有醫生給了提醒,這腦子裡的淤血誰都說不清楚,有可能自己會化開,同樣也有可能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旦壓迫到神經,會不會引起别的并發症沒人敢保證。
但提到手術,又沒人敢接了,給出的回複都是位置太差,貿然手術的話,結果會變成什麼不好說……
“咔哒”衛生間門被打開。
周泊野聽到聲音後把多餘的情緒收好,隻是在抱起江與夏的時候手沒控制好,收緊了些。
江與夏吃痛微微皺了下眉,周泊野察覺到,卸開力,“抱歉。”
江與夏搖搖頭:“沒事。”
他說着頓了下,問道:“你心情不好嗎?”
周泊野把人抱到床上,“為什麼這麼問?”
江與夏沉默了下,說不出個所以然,“感覺。”
周泊野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少年,清朗的聲音似乎在耳邊響起:“你每次不開心我都能感覺到,你騙不了我的。”
他呼吸微滞,山風海嘯般的情緒湧來。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這裡和江與夏玩這種“遊戲”,李琦、孫佺,他們都比自己有身份在這照顧他,自己是用什麼身份待在這的呢?朋友?
準确一點應該是——前男友。
周泊野斜倚着身子,眸色淡下來,他就這麼凝着江與夏,緩緩開口:“你當初為什麼要分手?”
江與夏微微歪頭:“嗯?”
兩人對視了幾秒,周泊野垂下眸子,輕輕“啧”了一聲,眸中閃過一絲戾氣。
片刻,江與夏開口,聲音糯糯的,“我餓了。”
聞言周泊野微頓了下,起身把保姆送來的雞絲粥打開,輕聲罵了句:“江與夏,我真是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