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幾天偶爾過來抽查訓練情況,貓又育史對于國中生裡的這個二傳手頗有興趣。
按貓又教練的話來說,就是他執教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有天賦的二傳手,仿佛他就是為了這個位置而生的一樣。
這個說辭并不是一躍而就,而是經過了幾天的觀察而确定下來的。
從外表上看,你根本就看不出這個小家夥會如此的厲害。
但這個傳球技術,和對球的敏感度,都讓貓又育史感到無比驚喜。
而最讓他感到眼前一亮的,是孤爪研磨作為一個國中生,在球場上竟然可以做到有自己的理解,并且在默不作聲的掌控着全場的走向,完全是一個職業二傳手該有的樣子。
和他一起練習的隊員們可能暫且感受不到他的恐怖實力,但作為一個教練的視角上看,他認為研磨的能力已經完全足夠于擔任正式二傳的位置。
這個小家夥完完全全是大腦型的選手,他潛移默化地影響了網兩邊的所有人。
這種連正式隊員都無法保證一定能做到的掌握全場的能力,一個國中生卻能輕松做到,何其的恐怖!
這種搞到好苗子的喜悅感讓貓又教練完全忽略掉了“體力”這個問題。
又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想過一個體育生會要面臨“體力”的問題。
而現在這個好苗子的“體力真相”擺在自己面前時,貓又育史難得陷入了沉思。
這真是造化弄人啊!研磨的上限很高,隻要稍加訓練,他是一定會在正式隊員裡擁有一席之地的。
但他的破綻也十分明顯,體力這個問題真的無解的,想要後天提升也不是不可能,可目前研磨這種離譜體力,就算是提升也會成為他的弱點。
不,應該是他唯一的弱點。
貓又育史皺起眉。
不過僅僅是因為體力的問題,還不足以讓貓又教練放棄這個天才二傳手。
再看看吧,貓又教練歎了口氣想,等幾天後的比賽,他就能見分曉了,希望不是昙花一現,希望……不要讓他失望。
另一邊,安靜得隻能聽見風吹動紙張聲的醫務室裡,輸上液的貓貓整個人軟踏踏地窩在南弦柚的懷裡。
累!太累了!從打排球開始,他從來沒有哪一天像今天這麼累過……不誇張地說,研磨感覺自己真的要死了。
“低血糖,重度的體力不支,高燒!可真是如數家珍啊!”醫生揚起聲調侃道,随後歎了口氣,皺着眉叮咛着:“我知道你們熱愛社團活動,但也要節制知道嗎?這要是出了事怎麼辦?就算不提會不會有心髒驟停的可能,就單純這種毫無知覺地摔下去,摔着碰着了,也是會傷着的。”
他不是沒遇見過在社團活動中低血糖被送過來的學生,但像研磨這種怎麼叫都叫不醒,像暈死過去一樣的低血糖,他還是第一次見,硬生生把他魂都吓飛了,差點就叫了救護車。
好在最終自己的醫療常識和業務能力穩住了慌亂一片的幾個人。
急忙測了血糖,然後打上了葡萄糖吊瓶。
看着窩在人懷裡逐漸恢複了意識的研磨,在場的其他人也終于是松了口氣。
“沒事了研磨,你睡會兒吧。”南弦柚看着臉色蒼白的人,于心不忍道。
研磨迷迷糊糊地睜着眼,在看清了面前的人後,他沒有任何遲疑,直接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周二的社團活動就這樣以研磨在醫務室裡睡到傍晚六點半而結束。
回去的時候,是孤爪夫婦倆開車來接的。
在得知研磨暈倒後,兩個做家長的,愣是推掉了所有的的工作,趕在落日之前去到學校醫務室照顧研磨。
南弦柚和黑尾老實交代了全部實情,兩人都低着頭,俨然一副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孤爪永葵忍俊不禁,她踮起腳艱難地摸了摸兩個不知何時就竄到快180身高的兩個小家夥,笑着道:“怎麼都蔫了呀,這不是你們的錯哇,研磨的身體有多差我和爸爸都知道,他當初決定進排球社,我們就做好了有風險的準備,我相信研磨自己也是掂量過的,他能這麼好好的待在排球社,也是虧你們兩個盡心盡力的保護呀,這些我們都是知道的,你們不用自責啦。”
“好了,别垂頭喪氣了。”孤爪建樹在一旁接過話道:“其實出了這種事也好,研磨經過這次,他肯定就會對自己的身體極限有把握了,比起之後在比賽上暈過去,在這種訓練中暈過去,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南弦柚和黑尾聽着乖乖點頭,他們知道這是在安慰他們,也知道面對這種情況,他們本身就無能為力,能把研磨及時帶到醫務室,算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了。
可隻要回想到研磨失去意識暈倒下去的那一幕,他們怎麼也釋懷不了。
然而,兩位家長似是有意要将這個事情翻篇,直接話鋒一轉道:“都别愣着了,你們兩個小家夥應該可以把研磨抱到停車場去吧?我和你們媽媽先去停車場把車啟動,開個空調通一會兒氣,不然坐上去會蒸桑拿的。”
停車場的車子受太陽直照,他們在醫務室裡也待了半個點了,車子裡不用想,肯定滾燙得像個火爐。
“好的,媽媽你們先過去吧,我和弦柚會把研磨帶過去的。”黑尾立馬擡頭應道。
南弦柚也點點頭:“爸爸媽媽你先去吧,研磨交給我們,你們放心。”
兩個人早已經将孤爪夫妻倆當成自己的爸爸媽媽,說話的稱呼自然不會有間隔,而兩位家長也将他們兩個和研磨一起長大的小家夥視如己出,聞言笑着點點頭,囑咐了一聲讓他們小心點後,孤爪建樹便摟着妻子的肩膀,撐開太陽傘走了出去。
南弦柚和黑尾相視一眼,看着還在睡夢中沒有醒過來的研磨,兩人當下立斷,覺得采用背着的方式,把人帶到停車場去。
說幹就幹,黑尾坐到床邊輕輕将人從被子裡扶起來,南弦柚已經做好了半蹲的姿勢在旁邊等候着。
研磨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什麼變動,不耐地唔了一聲,黑尾連忙安撫道:“好啦乖,馬上就可以回家了。”
說完,黑尾鐵朗便使了使勁,将人的身體趴到了南弦柚的背上。
感受到後背傳來的溫度與重量時,南弦柚熟練地一把将人的大腿抱住,然後不費吹灰之力地将人背了起來。
黑尾伸出手在後面護着,生怕此刻沒什麼自主意識的研磨會往後掀倒。
兩人的配合十分默契,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背着這種狀态下的研磨。
以往在院子裡練習練得累了,他們都會像這樣把研磨背回家,因此,黑尾無比放心南弦柚背着人的穩度。
一路上,他們并沒有走太快,慢慢悠悠的,路過體育館門口時,還能看到不少剛剛結束完社團活動準備出校門回家的學生。
夜久衛輔拉着海信行疾跑過來叫住了他們。
黑尾聞聲轉頭一看,指着人下意識喊道:“是你?那天那個三号!”
夜久衛輔嘴角抽了抽,他糾正人道:“什麼三号三号的,我叫夜久衛輔,你就叫我夜久好了。”
站在他身旁的海信行也笑眯眯地看過來,友好道:“你們好啊,我叫海信行。”
黑尾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自己剛剛确實不太禮貌,于是撇撇嘴,别扭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而背着研磨的南弦柚見着他們說話,也附和了一聲,說出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