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寂靜,卻不得安甯。
紀言猛的驚醒,額間冒了冷汗,他不自覺的吞了口唾沫,看了眼外面不亮的天,輕輕的吐了口氣。
身旁是睡着的澤天,明明醒着的時候愁雲慘淡,此刻倒是安穩,紀言哼了句,“還真是沒心沒肺。”
這話音剛落,就聽外面傳來吵鬧熙攘之聲,還有快速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就着月光能看到兩個人影,而後就聽到了敲門聲,“王爺!不好了!皇上駕崩了!”
事發突然,一切都來不及準備,澤天被紀言從被子裡扯出來,他皺眉昂頭,“幹嘛拽我?”
“皇帝駕崩了。”
紀言的話讓澤天一個激靈,人也立即清醒了,他抓着紀言問,“你再說一遍?”
“格局真的變了。”紀言沉聲落下這話,就甩開澤天的胳膊,胡亂往身上披件衣服往外走,開了門後又回頭看澤天,“我要是你就别瞎跑。”
紀言離開,澤天坐在床上發呆,不一會兒阿依吐魯和洛素素都跑來了,她倆見澤天正發呆,阿依吐魯問,“這是什麼劇情?”
“你都不知道是什麼劇情,還問我?”澤天不高興的嘟囔,後又揉揉臉,“我擦!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皇帝駕崩這種事兒,在古代那是天大的事情,牽扯太廣,有太多人因此飛黃騰達,也有太多人淪為階下之囚,紀言騎馬奔去,心裡火急火燎。
同樣着急往皇宮奔的還有張培峰,他依然搞不清楚這是什麼劇情走向,是節目組所為,還是哪個玩家的作品?如果這是玩家的作品,那麼這個玩家也着實不簡單。
皇宮裡,一夜之間,朱紅不再,轉而是蒼茫的白色,黃玖一身白袍迎接出來,“太子殿下!安慶王!”
“怎麼回事兒!”倆人同時驚問。
“皇上駕崩了。”黃玖痛心的回答,卻換來張培峰和紀言的狐疑目光,黃玖繼續說道,“夜半時分,皇上忽然心痛難忍,宣禦醫診治之時已經為時已晚了。”
“可有驗明?”紀言追問,那皇帝怎麼好好的就死了?這下子對他可真是不利了。
張培峰沒有多話,他看着黃玖,像是在等待黃玖的回答,就聽黃玖繼續道,“驗了,沒有可疑。”
“我要見皇上。”若是黃玖幹的,他怎麼可能會自曝其短,紀言現在隻想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張培峰瞧着紀言流露的緊張神情,心道:他這是着急了。
黃玖也不虛僞,直接帶着兩人往靈堂而去,路上遇見不少人,但三人誰也沒再說一句話。
飄着白帆的靈堂,風拂過,白帆揚起,一群宮女、太監跪在堂前,哭哭啼啼,畫面感倒是很棒。
不過紀言和張培峰都沒空感歎這場景布置,他倆兩三步跨入殿,瞧見了躺在靈台上的皇帝。
老皇帝被化了慘白的妝,從外表看确實毫無破綻,紀言彎下腰,微微眯起眼睛細細打量這具所謂屍身。
張培峰也在打量老皇帝,他很想一拳打在老皇帝起伏的肚皮上問問他,怎麼搞這一出,大家都是同僚,玩得有點大啊!
慘白的臉,慘白的唇,緊閉的眸子,和泛黑的指甲,紀言冷起臉來,他沉聲問張培峰,“與你有關?”
“看似我确實是受益人,但這就能證明與我有關了?”張培峰也瞧見了那指甲,很明顯的黑色,這是在告訴他們,老皇帝是中毒死的。
“太子殿下、安慶王,衆臣工已在殿外侯着,鐘丞相請二位過去。”
舊皇已死,必然要新皇登基,紀言那藏在袖中的手由于憤恨而微微攥住,他就是太優柔才讓别人搶占先機,現下留給他的路不多了,揭竿而起造反是唯一的出路。
各大臣給老皇帝行了禮,一群人呼呼應應往太和殿而去,進了殿,張培峰站在衆人最首,鐘丞相道,“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子殿下應盡快主持大局,穩定民心啊!”
鐘丞相話音落下,此起彼伏的附和聲接踵而來,紀言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對張培峰的懷疑又更近了一步。
張培峰被推上了新皇之位,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可面對着跪拜他的人們,卻又升起一絲得意。他曾經是個無人問津的小配角,現如今也有了獨當一面的機會,他以前隻能演太監、背景小官,現如今他坐上了龍椅。
張培峰手摸着道具龍椅,雖然隻是道具,卻做工精細,觸感冰冷像是用金屬打造,張培峰内心膨脹起來,他微微昂起下巴,用一種藐視衆人的眸光看着殿下,雖然隻是配合比賽在演戲,可此時此刻,他成為了王者。
白簡和餘國林正排排坐吃果果,腳邊的垃圾桶裡已經扔了一堆的果皮紙屑,白簡擦擦嘴巴,“餘導演,你這演員選得好!”
“過獎過獎。”
“我覺得,以後有戲可以用他。”白簡再次感歎。
“一部好的作品,沒有好演員也是白搭,我下一部電視劇,打算讓他挑大梁。”餘國林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上周趙家俊剛給所有工作人員發了獎勵紅包,給他的那份兒特别的厚,有句話不是說麼,見錢眼開!
對于金錢和權利的喜愛,并不是人的劣根性,這隻是人的本性而已,從古至今,有多少人能逃脫了這兩樣東西的勾引?
紀言來的時候騎着快馬,回去的時候坐在馬車上,愁雲密布,他以前意氣風發,此刻卻沒了主意,自己手底下兵馬不足,是否能舉兵趕張培峰下台,紀言沒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