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毒藥、皮鞭,沒有手铐,樊裔風的糾結點也從來不是這些,而是如何解決了澤家兄弟。
現今比賽情勢已經改變,他不會忘記他在這朝堂拖延太久,卻忽略了他真正的主場——江湖,他還有他的終極任務需要完成,若是完不成哪怕堅持到最後隻剩他一個玩家也不能算作赢,那個任務就是成為武林盟主。
樊裔風這兩天感觸良多,他怨念自己不夠決斷,更加怨念心不夠狠,看看那爬上皇位的張培峰,樊裔風想,老皇帝難道真的是久病無醫?
張培峰得了皇位,這是不是他的終極任務?若是呢?他下一步是不是該大開殺戒了?樊裔風想到此,身子沒來由的一陣冷顫,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比賽也不該這麼發展。
從牆壁暗格裡掏出來幾張銀票,他不想猶豫,他要快刀斬了亂麻。
想要快刀斬了亂麻的還有節目組,張培峰在糾結許久之後,終于收到了劇本,隻是這劇本讓他升起懷疑之色,“節目組這是想讓我和張科、澤仁決裂?”
張培峰問着,但節目組卻不給他答案,送劇本的姑娘莞爾一笑,轉身離開。
劇本就在桌上,張培峰手指敲着這兩頁紙組成的劇本,沉思片刻之後,他招來了黃玖。
日漸當午,街上的人也不多,有些工作人員倒班去睡午覺了,隻有個别玩家還在費心思量,鐘黛碧看似已勝券在握,但内心卻還惴惴不安,腦中鐘嘉睿的摸樣竟然揮散不去。
“這是他該着了!”鐘黛碧帶着怨念和怒氣說着,舉起桌上的茶杯一口幹了,溫茶平息了些胸中的氣悶,“沒折磨他就該偷笑了。”
又斟了一杯茶,大口咽下之後,憋悶好了些,鐘黛碧半靠在榻上,緩慢的閉上眼睛,這些日子她也不輕松,勾心鬥角又爾虞我詐,費着腦子累着身體。
不知迷糊了多久,聽到敲門聲,鐘黛碧轉醒,低聲問,“什麼事情?”
“黃公公來了。”敲門的小厮聲音故意壓低了幾分,隻讓鐘黛碧聽見即可。
鐘黛碧瞧了眼桌上的西洋鐘,疑惑黃玖這時間來做什麼?
房門打開,黃玖趕緊進了屋子,臉上是緊張之色,關了房門低聲道,“今日皇帝招我,當面質問我砸了天春樓,抓了老闆娘是誰的主意。”
“張培峰怎麼知道是咱們做了這事兒?”鐘黛碧趕忙問道。
“難道你不覺得咱們拱張培峰上位是錯招嗎?他沒有按照預期的一般對付紀言,反而對付起咱們來了。”
“他還說了什麼?”鐘黛碧不答反問道。
“還問了鐘嘉睿的死刑。”
黃玖的回答讓鐘黛碧心頭一緊,他倆做了好幾次假,鐘嘉睿接到的聖旨就是一樁,如果深究起來,那可是不小的罪名,“看來張培峰知道的還挺多的啊!”
“我覺得最奇怪的是,他并沒有對我興師問罪,而是說他接到了劇本,要鐘嘉睿和紅袖一起行刑,還要公開行刑。”
黃玖這話是最讓鐘黛碧驚訝的,“他真這麼說?”
“差不多的意思。”黃玖說着開始在屋子裡踱起步,“我思量,他和咱們想得一樣,都把自己當成了黃雀,要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那麼,誰是蟬?”鐘黛碧低聲沉吟,後眼睛一亮,“天春樓!”
黃玖點頭,“我才不信張培峰不是玩家,他這麼做是想動張科和紀言,天春樓的澤家兩兄弟倒是很好的引信。”
“區區一個紅袖,能引出他們?”鐘黛碧低聲沉吟,這是一場比賽,人人自危又各自為政,所謂結盟也不過是短暫的互相利用,紅袖已是棄子,他們會為了棄子不顧危險嗎?鐘黛碧覺得不可能。
為了公理,為了正義,明明不可能卻為之,這是大義,但現今這個社會,還有大義嗎?
鐘黛碧不信,但卻不能阻攔她的步伐,就算到時候誰都引不來也無所謂,正好試探張培峰的用意,鐘黛碧眸光陰沉,她冷冷一笑,聲音妩媚清爽,“黃玖,既然皇上都開了口,那咱們就聽皇上的吧!”
張貼大告示,恨不得一分鐘傳遍整個賽區,澤天看到告示的時候就跑去找澤仁了,“你說怎麼辦?”
澤仁雖然摘了石膏,但還在修養中,他支棱着腿,默默歎息,“公開行刑,要麼是殺雞儆猴,要麼是引蛇出洞。”
“所以呢?”澤天追問。
“你好好藏着。”澤仁無奈的回答,隻是這回答卻讓澤天寒了心。
其實,澤天對于澤仁的感情是複雜的,一方面他嫉妒澤仁的優秀,另一方面他又為有澤仁這樣的兄弟而自豪,他是廢柴但是他弟弟是天才,澤天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很依賴澤仁,而且他抱着希望而來,他以為澤仁會幫他救出紅袖。
“紅袖救了我。”澤天陳述事實。
“但我們沒能力救他。”
澤仁一句話斷了澤天的期許,澤天抿着嘴瞧着澤仁,失落逐漸增長,心裡有個聲音在不斷的發酵:我本以為你是個大英雄。
再也無話了,澤天轉身離開,澤仁喚他,“我想辦法再查探查探。”
澤天停住腳步,卻并未回身,此時,他忽然想到洛素素說過的話,“弟啊~有人跟我說過這麼一句話,她說這個節目每個人為了赢不擇手段,是不是太可悲了?”
離開,狂奔在大街上,胸中有怒氣,眸光卻更加堅定起來,此時此刻,他孤身一人,卻忽然充滿了勇氣。
披紅挂綠的法場,架設的多台攝影機,這是節目組的野心,這裡彰顯着‘陷阱’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