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齊曉元的消息,溫聆本來以為這小子早就已經乖乖回家去了,沒想到再次接起他的電話時,齊曉元毫無預兆地對她嚎啕大哭起來。
“姐,怎麼辦啊,我被人騙了!嗚嗚嗚...”
溫聆被他撕裂的抽泣聲吵得頭疼,皺着眉問道:“怎麼回事?你沒回善陽嗎?”
“沒有,那天和你見面後沒過兩天,就有人主動找上我,說可以給我投資,我一時激動就答應了,”齊曉元抽了下鼻涕說,“可是我那個合夥人在錢到他賬之後就聯系不上了,現在五天過去了,他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我才知道我被他騙了,姐,怎麼辦啊,我可怎麼和投資人交待啊!”
溫聆聽着齊曉元的講述,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她沒理齊曉元的哭喊,沉聲問道:“你說有人主動找上你投資,你知道他是誰嗎?”
齊曉元哭聲停了停,郁悶說道:“我不知道他是誰,他姓賀,說自己是個投資人,覺得我的項目不錯想要入股,我當時也沒多想就同意了...”
姓賀。
溫聆心中突然有了個不太好的設想。
“你拿了他多少錢?”溫聆深吸一口氣,盡量平穩自己的情緒。
“一...一百萬。”齊曉元顫顫巍巍說。
“齊曉元你是不是瘋了!”溫聆忍無可忍,對着電話那頭的齊曉元破口大罵,“你連對方什麼底細都不知道,就敢要他的錢?現在你的合夥人卷錢跑路了,你怎麼和人家解釋?你是豬油蒙了心嗎,誰給你的膽子,這麼大的事說都不和我說!”
齊曉元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姐,你現在和我說這個有什麼用,事已至此,我要賠人家錢的,不然就要進監獄了!你得救我啊...”
“你自食惡果,就該去蹲監獄,我救不了你。”溫聆冷冷說道,直接把電話挂斷。
煩躁地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好幾圈,溫聆思前想後,還是覺得這事蹊跷。
本來她為了防止齊曉元傻了吧唧真的去貸款,已經偷偷扣下了他的身份證,左右坐飛機也是可以使用臨時身份證的,本想着這樣就萬無一失,沒想到齊曉元沒回家不說,還莫名其妙拉到了投資,這太蹊跷了。
她回想着齊曉元說的話,那個主動找上門的投資人,姓賀。
溫聆眼皮一跳,盡管心裡祈禱着不會是那種可能性,為了弄清楚真相,她還是選擇給賀青打了個電話。
電話的鈴聲一直響到人工提示音響起,沒人接,溫聆默默挂斷電話。
溫聆雖然很少給賀青打電話,但每次打過去時都很快被接通,平時發消息賀青的回複速度也很快,可今天卻沒接她的電話。
溫聆不知道賀青是不是故意這樣,還是有人告訴他要這樣。算算時間,季秋冬已經半個月沒有聯系她了,溫聆一直沒有多上心,以為他工作忙或者幹脆厭倦了,如果這事真的是他做的,那就證明從上次見面後他就已經在盤算了。
耐着性子等了一會兒,賀青還是沒有回電話,溫聆心中的猜測已經漸漸變成确信。她深呼吸一口氣,拿出手機點開聯系人,找到了季秋冬的号碼,鼓足勇氣撥通了過去。
“喂。”電話另一頭沉靜磁性的男聲響起。
溫聆心中一緊,蹙着眉一時忘了該如何開口。
時隔半個月,突然聽到他的聲音,溫聆有些短暫失神。調整了下情緒,溫聆平靜地問:“我弟弟公司的那個神秘的投資人,是你嗎。”
季秋冬似乎輕輕笑了一聲,對溫聆說:“沒錯,你弟公司出事了?”
溫聆:“...”
他倒是坦誠,看來齊曉元的處境他已經知道了,一百萬打水漂,他沒有絲毫不高興的表現,溫聆突然感覺季秋冬從一開始就猜到了今天的局面。
溫聆倒吸一口涼氣,就連她當初都看得出來齊曉元那個所謂的項目根本就是在胡鬧,季秋冬會看不出來?他找到齊曉元說要為他投資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今天,他是故意的,故意等到齊曉元被騙,再等齊曉元向自己求救,最後等着溫聆主動找他。
季秋冬見她沒說話,語氣稍稍溫柔了些,“半個月沒見,是不是不發生這件事,你永遠不會主動找我?”
“季秋冬,你為什麼這麼做?”溫聆冷冷說,“控制我一個人還不夠,你還想對我家人下手,是不是太過分了。”
電話那頭短暫沉默。
“你是這麼想的?”半晌,季秋冬低啞的聲音響起。
溫聆微微咬緊牙關,“你做出這種事情,還想讓我怎麼想?”
一聲不悅的呼吸聲響起,溫聆冷眼等待着季秋冬的話。如今齊曉元欠了他一百萬,還不知道即将要面臨什麼,溫聆祈禱着如果季秋冬還做個人,就不要把他們之間的矛盾轉移到一個孩子身上。
“在家裡等着,老周等會會去接你,有什麼話見面再說。”季秋冬冷冷說着,沒給溫聆回話的機會,直接把電話挂斷。
溫聆:“你...!”
嘟嘟聲響起,溫聆看着退出的通話,手不自覺扶上額頭,她被氣得有些暈了。
一路上溫聆都在告訴自己要冷靜一些,她自己怎麼樣無所謂,但不能連累齊曉元,季秋冬這樣用心險惡,無非是讓她低頭,大不了自己以後多順着他一些就是了。
汽車駛進那座偌大的莊園,溫聆無心留意窗外風景,雙拳始終默默緊攥,手心微微出了虛汗。
車子在别墅前停下,賀青在那裡等候。下了車,賀青看着溫聆表情有些欲言又止,禮貌點頭對她打了個招呼後,帶着她來到了别墅後方的高爾夫球場。
陽光下,不遠處有一道遒勁颀長的身影,他揮起高爾夫球杆,在空中劃了一道完美的弧線後,白色高爾夫球飛向前方漫漫無際的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