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日料嗎,清淡些也好。”秦汝州看了眼手機,做出了選擇。
“好啊,我很喜歡。”沈淮硯點了點頭。
在英國留學的日子裡,食物算不上好吃,在華人聚集區中餐和日餐倒是永遠不會踩雷,故而他對這兩類食物很有好感。
司機已經将車子停在了公司外,兩人上了後排座位,秦汝州将餐廳的位置報給司機。
“不過……秦天柏還在學校嗎,要去接他嗎?”沈淮硯問道。
現在差不多到了英華高中部放學的時間,現在唯一的司機卻在他們這裡。
“我下午的時候已經讓管家去接他了,我請來的家庭教師已經到了,不能讓他們白白跑一趟,所以他現在應該在家裡上課。”秦汝州說道。
沈淮硯應了一聲,他說不出什麼感受,雖然自己對那些樂器什麼的不感興趣,但是沒去見這幾位老師還是覺得怪怪的。
很快,車子停在了一處小巷口,最外面的店面亮着燈,裝飾古樸精巧,門前挂着帶有鮮明昭和特色的濃烈畫幅。
店内采用深深淺淺的木質裝飾,深茶色的玻璃将座位間彼此隔開,白色石質桌子上擺着小小的娃娃,倒很精巧可愛。
這家店生意很不錯,店主為了多攬客,沒有設置包廂。
不過即使置身大堂,客人們也都輕言細語,沒有明顯的噪音,伴着角落竹石景觀的流水聲,倒是别有一番易趣。
大廳中央有一個小台子,上面坐着一個嬌小的女孩抱着三味弦彈奏着。
這種樂器沈淮硯有所耳聞,是在十六世紀由中國傳入了日本,進而改造。
侍應生默不作聲地奉上茶水,替兩人倒好,又悄然離去。
秦汝州在手機上點好單,又遞給沈淮硯:“想吃什麼就點來試試,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家店,不知道什麼好吃些。”
沈淮硯點了幾道看起來還不錯的食物便将手機遞還了回去。
兩人等待着食物的間隙,秦汝州凝視他良久,似乎想說些什麼。
沈淮硯盯着他眨了眨眼。
秦汝州彎了下眼角,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緩緩吹着茶水,褐色的水面漾起一圈圈波紋,振顫着。
“先生總是要我有什麼都和你說,可為什麼現在你倒有話不說呢?”沈淮硯雙手握着茶杯,感受着傳來的陣陣熱意。
“嗯,”秦汝州輕輕笑了起來,“我剛剛是在想,就算你打架再狠,有些時候也依舊很可愛。”
完全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沈淮硯微微瞪大了眼,喝了口茶水掩飾了自己的驚訝,他從前怎麼沒有發現秦汝州會說這種話。
不過,他并不認為自己這位養父說了實話,他總覺得下午在東洲大樓前的對話并沒有結束,仍然有問題橫亘在他們之間。
“我是想問你要不要真的回家裡上課,雖然英華的教育資源很不錯,但也不是那麼必要。”秦汝州問道。
沈淮硯緩慢地觸碰着杯壁,視線在水面上停滞着,他知道秦汝州完全是出于對自己的關心,畢竟剛轉學一周就發生流血事件并不常見。
隻是,有人接觸能更有效地提升沈淮硯拿下繼承權的可能性,他還想在英華接近幾位達官顯貴的孩子,或許能夠在适當的時候幫助自己。
當然,還要打斷秦天柏與其他人的交往,比如周潮,比如季郁荷。
“我覺得學曆比較重要,也許某些科目在日後用不到,但是總會有幫助的。”沈淮硯為難地說着。
“嗯,我比較擔心你們班裡的某些人不太友善,會讓你不痛快。”秦汝州點了下頭。
他是認真在考慮這個問題,找幾個優秀的家庭教師并不算大問題,甚至能更有針對性地培養這位養子,好壞參半。
“沒關系的父親,我會處理好的。”沈淮硯搖了搖頭,有些事情他得自己來。
現在不能讓自己的野心暴露出來,就做個普普通通的學生便好了。
況且他是秦家養子的身份恐怕無法在同學中隐瞞了,楚堉仁知道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便知道了,這樣一來整個班大概都傳開了。
沈淮硯不清楚衆人會如何看待他,在原來的學校,孤兒的身份确實會讓他和沈一受到很多的欺負,隻是他向來不在意,有人找他麻煩,那就打回去,沒什麼好談的,更沒什麼原諒不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