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也不能證明什麼,”追雲出來扶起李彥,盯着常邖道:“你說的那些也不過都是推測。”
常邖敷衍道:“嗯嗯嗯,你說的都對,你真棒。”
一旁的武钰潇忍不住笑出聲。
追雲明顯被激怒,緊握拳頭,但又礙于對方人多,隻能開口質疑:“你為何總戴着面具,遮遮掩掩地怕不是心裡有鬼?”
“哎呦哎呦,我胸口又開始疼了。”常邖剛想跌坐在地就被身後的阿臨扶住,兩人對視一眼,阿臨又緩緩放手讓常邖順利坐到地上。
“哥哥,你怎麼了哥哥,”武钰潇演技立即就位,一臉擔憂地跪坐在常邖身邊,關切道:“是不是之前的傷又惡化了,還是他——”
“我什麼都沒做!”追雲慌張地向後退了一步,手也不敢亂動:“你們、是你們自己,和我沒有關系。”
常邖差點沒拉住想沖過去自由發揮的武钰潇:“妹妹啊,确實和他沒有關系,他隻不過是讓我想起一些傷心的往事罷了。”
追雲愣道:“什、什麼往事?”
這人可真好上套,看來自己為面具編的故事也能用上了。常邖輕輕摸上自己的面具,惋惜道:“你問我為何掩面示人,此事說來話長,我其實有一個雙生哥哥,我們容貌近乎一模一樣的,我的哥哥他英俊潇灑玉樹臨風面如冠玉鬓若刀裁眉如墨畫目若寒星……總之是個十足的美男子。”
衆人:“……”
趙睿疑惑:“你們不是長得一樣嗎?”
“哈哈,謝謝誇獎。”
“……”追雲質疑:“你是不是在耍我?”
“沒有沒有,我繼續講,”常邖調整好表情,怅惘道:“雖然我們長相一樣,但我們從小的性格卻截然相反,他總是沉默寡言深藏簡出不露鋒芒冷若冰霜拒人于千裡之外,而我則是活潑開朗熱情奔放朝氣蓬勃天真爛漫平易近人……”在對面的人要失去耐心之前,常邖趕忙止住,進行下一步的劇情介紹:“就因為這樣,哥哥很少出門,許多人也逐漸忘記我們其實是雙生子的事情,直到家逢巨變,我們不得已一起在外流浪,為了能有口飯吃,我們投靠了一個大門派,哥哥的天資比我好,所以被門派選中……”
常邖盡力編造一個合理的劇情來解釋自己可能會與雲衍宗無念真君長得一模一樣的事實,說不定到時候說自己與那個無念真君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都有人會信,這樣的話自己就能擺脫師尊的劇情線,不用再為前途堪憂,簡直完美。
“……為了避免仇家認錯人找我麻煩,哥哥就令我在外必須帶着面具,因為真正與我要好的朋友不會因為我帶上面具就認不出我的。”
趙睿為之動容:“常兄,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将你認錯的。”
“嗯,”常邖給了他一個擁抱:“好兄弟!”
追雲表情複雜,像是總覺得又什麼不對但一時又挑不出毛病。
兩方人的矛盾似乎被常邖透露出的身世給沖淡了,于是想繼續研究的依然在研究石壁,想休息的也都在一旁坐下休息,周圍一時有難得的清淨。
常邖被趙睿和武钰潇纏着繼續分析石壁内容,因為感受到靈鏡的聯系還在,他隻能說一半留一半,不能将所想全部說出,甚至還适當編改一些内容,以保證播出的畫面内容完全健康友愛。
“……所以為什麼整個石壁上的内容差距會這麼大,真的是他寫着寫着就瘋了嗎?”趙睿蹲在石壁旁看着下面的字:“‘摯友邖瑤離世’,從這後面就開始亂了,看來她的離世真的對他打擊好大。”
“這個摯友不會是愛人吧。”武钰潇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還是未來得及說出口的愛,就變成了永遠的遺憾,嘶……好令人感動的愛情。”
“情情愛愛要不得啊,小妹妹。”安柔站在一旁道:“現實的結局就擺在你的眼前呢,喏,一死一瘋。”
武钰潇的笑容撤去,撇嘴:“姐姐,你可真掃興。”
“摯友是摯友,愛人是愛人,這兩個怎麼能直接等同,那他直接寫愛人不就好了。”常邖雖然也看過不少摯友變愛人的小說,但内心覺得這兩者還是有本質區别的。
“哥,”武钰潇面無表情:“還是你更令人掃興一些。”
“他為什麼要在窺天機後面寫上這句話,”隋含玉思索:“難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系?”
“當然咯,”常邖手拂過石壁:“因為他窺探天機導緻對方的死亡,又或者他窺見對方死亡的結局但無法改變,所以憎恨天道……有知曉一切的能力卻沒有改變這一切的能力,看着自己不願面對的事一件一件不出意料地發生,憎恨自己的無力,又憎恨讓自己窺探到這一切的天道,甚至是可能在操控這一切的天道;或者他有能力改變,但最終卻發現,自己為了挽救而做出的改變其實就是造成已知結局的原因,面對這樣的結果,有幾個人能撐住不瘋……你們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隋含玉回神道:“感覺你描繪的很真實。”
趙睿點點頭,一旁的武钰潇依舊在發愣。
“畫本子裡都是這麼講的。”常邖走到最左邊,注視着雜亂的褐色字迹:“所以,這裡寫在最後的‘無可改’,應該是天道無可改……”
不對,常邖伸手描摹上面的字迹,這裡應該是——
天,可改。
常邖愣在原地。
趙睿走到常邖身邊,順着他視線看過去:“怎麼了?還發現什麼了?”
“想起來一個問題,”常邖看向隋含玉:“龍崖有埋骨之地嗎?”
“這個……不是很清楚,”隋含玉問身邊的龍傲天:“龍家宗祠内有記載嗎?”
龍傲天搖頭:“沒有,他的事迹隻是當作故事激勵孩童,但并未明确是否有此人存在。”
“這就難辦了,石壁說明這人肯定是存在的,但為什麼外面沒留下痕迹呢……”常邖眯起眼,想到兩種可能:“要麼就是因為某些原因他的存在被抹掉,要麼就是……這人和石壁的内容都是假的。”
“啊?”
所有人驚訝地看向常邖。
“哈哈,開個玩笑而已。”常邖揉着脖子,随意找了個牆角盤腿坐下:“也該休息了,明天再繼續。”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靠在牆邊休息,最終石壁面前就隻還剩隋含玉和龍傲天,兩人依舊在小聲讨論上面的内容。
常邖合上眼,腦海中立即就浮現出那三個用血迹記下的字,思緒緊接着浮動起來:這石壁的内容應該是後來四家人殘虐邖族的主要原因,但不僅僅是由于仙族血脈對修行的種種好處,更是因為這種血脈可以知曉天機或溝通天道,武钰潇的存在就是他們想要掌握這種方法的一個證據。
所謂的能力應該就是穿越者的意識降臨,因為知曉小說情節,原住民便以為是窺探到天機。這麼說的話,自己也是穿越者,所以自己也有邖族血脈,這樣的話就都說的通了。不過,這個身體的原身呢,難道是對方死了自己才過來的?
還有,武钰潇說的那本小說自己也沒記憶,也沒記得自己看過的小說裡有主角叫隋含玉,倒是看過不少主角是龍傲天的。難道自己與武钰潇窺探的天機其實兩本不同的小說?
嘶……腦袋好疼,還是不想了。
常邖是被讨論聲吵醒的,茫然地睜眼後,就聽見邖包的聲音在一側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