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突然被神識中魚仔的聲音打斷,它從外面回來,但一時不能确定兩人在哪間屋子。
打開窗戶,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常邖分不清魚仔從哪個方向飛來,隻聽耳邊破風聲一響,再回頭,魚仔已經乖乖地立在易銘身邊。
對于魚仔親近易銘的表現,常邖悄悄在神識中問過它,結果對方卻說是自己之前吩咐的,不僅是把它封印在易銘後背,而且還施咒讓它保護易銘。
「所以你到底聽誰的?」
魚仔毫不猶豫道:「當然是你啊。」
常邖對這個回答很滿意,轉而又質疑:「那你總纏着他幹嘛?還那麼聽他的話。」
魚仔坦然道:「你喜歡纏着他,我當然也喜歡啊,你聽他的話所以我也聽他的話啊。」
「我哪有……」好像也是。
常邖被它這麼一說才反應過來,又想到,反正易銘說什麼他都覺得對,魚仔聽他的,他聽易銘的,不就等于魚仔聽易銘的,沒毛病。
“……村子最西邊的小房子那往下就是山谷,一直往西就是山裡,那裡也沒有靈力,樹也好少,全都是草,還有好多大山洞……”
常邖有點嫌棄魚仔匮乏的描述,見易銘聽得認真也就沒說什麼。魚仔叽裡咕噜地說一大堆,雖然也有重要的信息,但廢話太多,虧易銘能耐心聽下去。
等了好長一會兒都沒有和易銘說話的機會,常邖站起身:“我去看看他們在幹什麼。”
易銘對他點頭,然後注意力又回到魚仔說的内容上。
肚子有些不舒服,可能是辣的,也可能是沒吃飽,常邖估計易銘也沒怎麼吃飽,于是他琢磨着過會兒從外面順幾個饅頭回來。
“姐姐來了,正想去找你們說說明天的計劃。”
邖桂心似乎把常邖和易銘看做自己人,很自然地與他分享他們剛剛讨論過的計劃,大體是明天一起去村子最西面的山神廟和山谷裡看看,然後再問問村民一些相關情況。
幾個人又聊了好長時間,說說笑笑到很晚才回到各自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六人便按照計劃行事,這其中也有常心。
常柏雲原本不想讓她跟着,但這小姑娘不哭不鬧不吭聲,就執拗地跟在她身後,趕她回去她就跟在邖桂心身後,再趕,她就跟着順心。
常柏雲開玩笑道:“咱這是讓小鬼纏上了。”
邖桂心不樂意了,牽起常心的手:“别這麼說她,小孩子隻是沒有安全感。”
“好好好,桂心大善人。”
“诶?”邖桂心看向常邖的身後:“易哥呢,他不去嗎?”
“他眼睛不方便,而且昨晚又胃不舒服,所以我就沒讓他跟着。”
這話當然是常邖編的,因為易銘的計劃是等他們離開後,從另一條路繞到山谷内去探查昨天魚仔說的那個可疑的山洞,兩人分開調查得到的信息會多一些,而且為方便傳信,魚仔由易銘帶着。
山神廟和常邖印象中的尋常廟宇沒什麼不同,隻是簡陋很多。屋子中間供奉的山神像也很符合大衆印象——是個左手拿着拐杖的白胡子老頭,不過他右手捧起的仙草顯得尤為怪異。
“這草……”陸遇似乎也發現不對勁:“九葉六根三枝一花,怎麼那麼像老葉之前托我找的……”
邖桂心回過頭看他:“什麼草?”
陸遇臉一紅,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知道幹什麼用的,名字我也忘了,反正就是他要煉那些亂七八糟的丹藥用的。”
常邖走近山神像,盯着那株仙草,覺得有些眼熟,正當他努力思索在哪見過時,瞥見神像映在牆上的影子突然動了一下。
神像面前的供台上是擺放淩亂的瓜果和饅頭,身後是還在讨論仙草的幾人,常邖朝着影子的方向繞到山神像背面。
這個山神廟雖簡小,但似乎經常有人打掃,連蛛網和灰塵都沒有,所以……
常柏雲的吼聲從背後響起:“誰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