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煩,我可以……”
“不麻煩不麻煩,”葛青将大寶劍小心翼翼地别在腰間,滿臉得意:“我還要跟他們炫耀一下我有寶劍了,師姐,你和禦澤哥在這等我,我很快就來了!”
等聲音消散的時候,葛青隻剩下一個小小的背影。
“謝謝您。”
對于突如其來的感謝,常邖感到莫名,看向身旁的葛丹。
葛丹避開他的目光,低下頭,撥弄着常邖路上給她編的小花籠。
“小青一直想有一把自己的劍,但觀裡的條件,不像其他門派那樣充裕,武器什麼的都是共用的,曆練的時候也是先給輩分在前的同伴用,所以即便是木劍,也很難輪到小青。”
常邖想起那把藤蔓樹膠做固定,不同顔色石頭做裝飾的劍,以及對方收到劍時那欣喜的表情。
早知道就再做的精緻點了。
“還有您指點小青的那幾招劍式,應是出自名門,我不習劍術,分不清是何門派,但觀裡的師兄見多識廣,或許能判斷出來,到時候我們可以借此聯系上您的師門。”
常邖淺笑道:“那就多謝葛姑娘了。”
葛丹擡頭,又很快錯開視線。
“您言重了。”
沒多久,葛青便趕着牛車過來,身後還有兩位像是來幫忙的年輕人。
經葛青介紹,他們分别是觀裡的三師兄和四師兄,前些天剛從中州回來。
“師姐,大師兄和二師兄都沒回來。”
葛青小心翼翼地扶常邖上車。
“他們肯定是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觀裡的糟老頭子哪比得上城裡的花容月貌。”四師兄葛缃揮開扇子,下半臉隐在“風花雪月”的扇後,發出“嘿嘿嘿”的笑聲。
葛丹看不下去,一拳錘在他肩上。
“嘶——”葛缃揉着肩膀,龇牙咧嘴道:“幾月不見,師妹功力見長啊,這俊俏郎君莫不是被你綁來吧——哎呀呀呀,被我說中你惱羞成怒了……”
常邖的目光從兩人追逐遠處的身影上收回,轉向一直在觀察自己的三師兄葛玄。
“你們都是村裡一起長大的?”
葛玄點頭。
葛青在一旁補充:“我們這裡的孩子幾乎都是一起長大的,到了一定年齡後就被父母送去觀裡修煉,健體強身或者學些防身的本領,有興趣繼續修煉的就留在觀裡,沒興趣的就再回到村裡,你看,那就是明心觀。”
常邖順着葛青所指的方向望去,村子後山的半山腰上伫立着一個小小的道觀,青瓦白牆,再普通不過。
按照葛青所說,明心觀與葛家村聯系密切,觀裡大多是村裡人,隻有少部分是觀裡老人或者師兄師姐外出曆練時撿回來的孩童,比如他們的二師兄,就是師父帶大師兄曆練時撿來的。
一進村子,常邖就收到村民們的熱情問候,他也一一親切回應,換來的是村民更加熱誠的邀請,搞得他差點沒招架住,還是葛青一邊帶他擠開人群一邊解釋客人需要安靜修養才脫身。
最後,他在葛青家住下。
“鍋……鍋鍋。”
常邖低頭,一個咬手的小姑娘正瞪大眼睛望着自己。
“漂釀、鍋鍋。”
小姑娘看起來有八九歲,可言行舉止卻如同一個三歲稚童。
常邖沒有多問,隻是蹲下身,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之前編的小鳥,在小姑娘眼前轉了兩圈,落到她捧起的手心裡。
“禦澤哥,我請六爺來給你看傷了。”葛青人還未進門,聲音倒先從外面傳來。
“呀,阿黛也在啊。”葛缃最先從門邊探身出來,接着是葛青和他身後的老者,葛丹和葛玄也跟在後面。
“壞鍋鍋。”被叫做阿黛的小姑娘撇嘴,向常邖懷裡靠了靠。
“你這麼說你的缃哥哥,哥哥可是會傷心的。”說着,葛缃微微低頭,一副要垂淚的模樣。
“不信不信。”阿黛護着手中的小鳥,閉上眼睛整個人縮進常邖懷裡。
“阿黛,這位哥哥生病了,你先讓六爺爺給他看病好不好?”
“啊,漂釀鍋鍋,病了。”阿黛似乎很聽葛青的話,後退幾步,擡手摸了摸常邖的頭頂,“不痛不痛。”
常邖愣怔一瞬,随即展顔笑道:“嗯,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