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月沒想到在虎爬嶺山腳下竟然還有一個迷你小水潭。
而方才那個發出呼救聲的女人,此刻正趴伏在水邊,不知是死是活。
不是瑤娘。
但來都來了,又怕人家沒死呢,順手救了就是。
她走上前去将人翻過來,探了探鼻息,活的。
姜時月不再耽擱,立刻把人平放在地,給她按壓胸部,進行心肺複蘇。不多時,女人吐出幾口水,嗆咳幾聲醒了過來,但還沒來得及說話,眼一閉又昏了過去。
女人手腳都已經發皺了,應該是在水裡泡了很久,姜時月在她耳邊呼喊了幾聲,沒什麼反應,看來短時間内她是不會醒的了。
這當口,她觀察了一下這個小水潭,潭口呈橢圓形,看起來很深,因為水的顔色是那種深不見底的青色。
姜時月不禁覺得奇怪,這女子隻着中衣,是古人洗澡睡覺時候才有的穿着,再看附近并無其他人的痕迹,難不成她是來這個水潭洗澡導緻溺水的?
好端端的獨自一人來這裡洗澡?
看她中衣材質不像普通人穿的,有點像桑蠶絲的,薄薄一層貼在身上。
啧,性感白富美。
她看了一圈,沒在附近看到她的外衣。
太奇怪了,這女人就像是憑空出現在水潭裡一樣。
因為她實在難以想象一個這樣的女人會穿成這樣獨自跑來這裡洗澡。
除非有人要害她,把她騙來丢這兒然後拿着衣服跑了。
眼看不安分的大腦又要開始腦補各種劇情,而太陽也快下山,再耽誤下去天就要黑了,她不再多想,隻得抱起女人,走到自己拖車邊,将人放了上去。
之前虎子已經在上面躺出一個窩,所以女人躺上去也還算穩當。
虎子在旁咕噜幾聲,好像在發表自己的不滿。
姜時月望着它歎道:“你怎麼不是狗呢?狗還能拉車。”虎子不理她,傲嬌地上前走了。
不過女人比虎子輕,姜時月拉着,覺得和方才拉着虎子也沒什麼兩樣。
她并不準備把這個昏迷的女人拉到自己山上,一來太遠山也難爬,二來她沒有帶陌生人回家的習慣。
此地離高達和龔大偉家最近,所以她想着去高達家給女人吃點東西,将人放那裡躺着,以高達樂于助人又不拘小節的性子,肯定會同意的。
然而樂于助人又不拘小節的高達此刻卻不在家。
她翻院牆進去,門口一把大鎖好似對她無聲地嘲笑,就連雞舍也鎖得穩穩地。
龔大偉家也如出一轍。
姜時月不死心,在門口等了一會兒。
天漸漸暗了,再不上山就要摸黑了。想到那還有一半沒修的山路,她深吸了一口氣。
要不把女子獨自放在院子裡,她自行上山?
遠處偶爾傳來狼嚎,她又回頭看了眼人事不省的女人。
行吧,救人救到底,一起上山!
走在虎爬嶺“Z”字形山路上,姜時月不禁再一次感歎這路自己設計得真好!雖然隻是兩人多寬的小路,但她拖車走着毫不費力。
本來是要感謝楊正卿的,但他路修一半把人撤走,人也找不到,也沒個交代,她就有點生氣。
再一想,又覺得自己的怨氣有些沒道理,因為人家終歸是幫了她,至少這前半段她走得就很順暢。
她一邊走,一邊分析,想來是楊正卿這段時間幫她太多,她不知不覺就對别人有了不該有的期待。
啧!這可不是什麼好苗頭。
再好走的路也有盡頭,姜時月望着前方黑黢黢沒修好的山路,吐出一口濁氣。
沒錯,天已經黑了,而接下來也是實打實地山路了。
拖車是不能拉着的了,之前下山的時候還想着可以一邊砍路障,一邊将拖車勉強弄上山,現在要帶個人,還是摸黑爬山,算了吧。
雖然此地極少來什麼人,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車在她眼裡可是個寶貝,找了個灌木叢将車掩藏了一下,覺得不會被野獸撞到又不會被人輕易發現,她才放心。
把人扛到肩上,姜時月暗道一聲“老娘有的是力氣”,朝虎子高聲喊道:“走了,虎子!”
自己找的事,哭着也要做完。
不過姜時月是什麼人?哭是不可能哭的。路上她還不時和虎子說話,虎子高興就應和般輕哼一聲,不高興就不做聲,讓姜時月自講自話。
不知是路上太颠,還是被姜時月說話的聲音吵到,背上的女人竟半道上就醒了。
感覺到背上的女人在掙紮扭動,本就爬山走不太穩的姜時月不由得生出一股子火氣,她随手在女人屁股上拍了一下,低聲喝道:“别亂動!”
“大膽!你是何人?”女人雖然虛弱,但從嗓子裡擠出的聲音卻也含着一股子威懾力。
姜時月爬上一個土坡,将身上的人往上掂了一下,剛才女人掙紮了幾下有點要滑落了。
随之而來的是女人誇張的叫喊:“啊……好疼!”
“叫你乖乖地别動你不聽,現在我們在爬山,你動一下小心掉下山崖!”姜時月趁機恐吓。
“你到底是誰,有何企圖?”女人想動一下雙腿,無奈被箍得死緊,她的頭倒挂着,在颠簸中能說出話已經是極限,再無之前的威勢。
“我還能是誰?我是你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