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方才在吃飯的時候就和他倆講了,陳德柱信誓旦旦,表示會用生命保護瑤娘,瑤娘則怪他不顧自身……倒是喂了姜時月滿口狗糧。
兩人目送姜時月騎着馬消失在視野中,陳德柱低頭看瑤娘:“連姜妹妹都說我們是一對兒。”
年輕的嗓音猶如一汪清泉,流淌在瑤娘心間。
這段日子他從來都是隻做事,敬她如親姐,從不逾矩。現在突然這麼具有壓迫性的眼神和話語,讓瑤娘心裡禁不住地發慌。
陳德柱比她高一個頭,她隻仰頭看了一眼,就被他和以往乖覺眼神截然不同的侵略所震撼,她慌忙轉移視線,在這個小自己十二歲的男人面前第一次感覺到了弱勢。
臉頰冷不防就被親了一下,瑤娘呆了。
“瑤娘,你真美,好想抱抱你。”男人說完就要伸手付諸行動。
瑤娘反應過來,“啪”地打落他的手臂,惱羞成怒:“你給我滾回去!”
“好 ,我滾了。”陳德柱委屈巴巴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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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時月到高達家放馬的時候,發現高達已經回來了。
“這麼快就回來了,東西都賣出去了?”
高達臉色說不上好,他道:“東西沒賣,都給桃源村的人了。”說着,他朝姜時月俯首請罪,“請您責罰。”
責不責罰的倒不至于,姜時月比較關心着其中的原因:“桃源村發生什麼了?”
高達:“桃源村沒水了。”
姜時月一驚:“那條瀑布沒有了?”
高達道:“河流幹了,瀑布自然也就沒了。”
姜時月暗道果然。
“那怎麼不見他們搬過來?”
“他們種的莊稼還沒收,要守着澆水鋤草,走不開……”
姜時月疑惑:“不是沒水了?哪裡來的水澆地?”
“他們挖了一口井,說是還能支撐一段日子。”高達歎氣道,“但那口井裡的水極為有限,也隻能勉強保住一些主要的糧食作物,蔬菜之類的實在沒有水可澆,已然都幹掉了。”
所以他把這次帶去準備賣掉的一拖車蔬菜全部送出去了。
不過他也沒空手回來,他從拖車裡提出幾袋東西,說道:“他們給了我這些,我收下了。”
姜時月上前一個個打開看了下,都是豆子、大米等糧食,她笑道:“也好,正好可以拿到甘霖廟換點勞動力。”
高達對後山的事情還算了解,他道:“後山現在有一小股勢力,他們恐怕會從中作梗。”
後山現在最缺的就是糧食,那群人正是抓住這一點來剝削甘霖廟的人,若是姜時月直接拿着糧食去換,就不會有人找他們去鎮上賣東西買糧食回來了。
“你是說那幾個跑腿的?”
高達一愣,繼而反應過來,道:“夫人都知道了?”
姜時月敲了他一下:“亂喊什麼呢!”她挑眉,“誰叫你這麼喊的?”
高達捂着頭,連說:“口誤,口誤!不怪将軍。”
姜時月口裡嘟囔着:“楊正卿,下次來了找他算賬。”又道,“他不是留了人在甘霖廟守着嗎,你既然都知道了,那幾人應該也知道了吧,怎麼不處理了?”
高達為難道:“抓過一次,但那領頭的說他是前任縣令的侄子,所以……”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官職比縣令還高一級吧!”姜時月恨鐵不成鋼,“就算是那個有裙帶關系的現任縣令裴墨陽見到你都得給你三分薄面,更何況前任縣令?而且還不是本人隻是他的什麼狗屁侄子你怕個屁啊!”
高達被姜時月一陣輸出震得沒了言語,他咽了咽唾沫,才道:“就因他是前任縣令,我等才投鼠忌器。”
“這個前任縣令現在已經回到了上京,正是當今皇貴妃的堂兄。”說完他也有些洩氣。
姜時月正要說災年管理不善怎麼還升官,聽到後面一句也沒有言語了。
涉及到皇宮和朝堂,有昏君坐鎮,一切不合理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那就放任那些人不管?”姜時月有些生氣,又問,“楊正卿知道這事嗎?”
高達回道:“前幾日我已去了信,約莫這兩日就會收到回信。”他頓了一下,又道,“本來這次我是想順道去看看是否有回信,但遇到桃源村那事,我就先帶糧食回來了,明日我專程走一趟,去看看将軍是否有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