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見姜時月來了,紛紛熱情地和她打招呼,她後面跟着高達和虎子,那些人見了,當然是又敬又怵,忙自發讓出一大片寬敞地方出來。
姜時月從容進院,疑惑道:“怎麼都來瑤娘家了?”
“俺們桃源村沒水了,隻能搬來這裡哩。”
說話的人是個中年女人,姜時月認出她在桃源村的時候也經常和她搭話。看她的樣子,是已經和姜時月熟絡了,但其實姜時月連人家姓什麼都不記得。
不記得名字但終歸臉熟,也是桃源村接觸了幾次的老人了,按她的性格闆着臉肯定不大好,因而她扯了個笑,說道:“這裡适合種莊稼,來了就趕緊去找地方安家吧。”
“是哩,是哩,已經在找了。”她望了一眼周圍四面房子,眼裡是豔羨的神情,“沒想到瑤娘建了個這老大的房子。”
姜時月沒說什麼,帶着高達在衆人的擁簇下徑直進去找瑤娘。
瑤娘房門緊閉,姜時月留心四處望了望,發現其餘幾間房裡都已經有人住下了,她心下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在外面敲門:“瑤娘,是我。”
門開了,瑤娘看起來恹恹的,看到她來,強扯了個笑将人讓了進來。
姜時月看了眼高達,後者很有眼力見的守在了門口。虎子也往門口一卧,閑适地搖着尾巴,面向衆人,一臉的王者之氣。
“這是怎麼了?”姜時月跨進屋裡,一邊看她,“他們欺負你了?”
瑤娘在後面關上門,給姜時月倒了一杯水,坐下道:“倒也沒有欺負……”
姜時月料想應該和外面那些人有關,想到自己也曾和桃源村的人和諧相處過,她說道:“桃源村沒水了,現在不想搬也得搬了,你和陳德柱是先搬過來的,能幫襯就幫襯,但也不要讓自己受委屈。”
瑤娘歎氣:“我就是不甘心,這房子是你和将軍建成的,便是你和将軍來住,我當個下人都可以,但那些人他們憑什麼?”
“曾經他們是給過我一碗粥、一捧谷,但我住的那個山洞不是他們建的呀!”
姜時月聽了,笑道:“你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啊,人家無非就是借助幾日,等找到住處就會走的……”吧?說到後面,姜時月忽然回過味來。
“莫非他們想要在你這裡長住?”
瑤娘歎口氣:“看樣子是沒有搬走的意思。”
姜時月接話:“他們剛才和我說已經在找住處了。”
瑤娘苦笑:“他們和我也是一樣的說辭,口裡說着找住處,實則一點行動也無,眼下他們也住了十來天了,就是不搬,我也是拿他們無法。”
“豈有此理!”姜時月一拍桌子也站了起來。
她屬實沒想到,這些人的臉皮竟然可以厚到這種程度,沒有房子可以自己建啊,欺負一個寡婦算怎麼回事!
想到瑤娘剛才說的,她點了下她的頭:“這還不算欺負?都搶你房子來了。”說着她就要出門趕人。
瑤娘忙拉住她,小聲道:“可是他們也是商量的口吻,都是拖家帶口的,有幾家孩子也小,看着确實可憐。而且以後都是街坊鄰居,這要是鬧僵了,往後低頭不見擡頭見……”
“那怎麼辦?”姜時月無語。
她補了一句:“房子住着住着就成自己的了,這種例子我老家可多的是。”
瑤娘如何能想不到這一點呢,不然這些天她也不會郁郁寡歡。
瑤娘想了想,說出了自己這些天想到唯一可行的一個辦法:“不如就說這房子是楊将軍為你建的,我就是個守門的。”
“……”姜時月,“我的房子他們就不會占了?”
瑤娘看她一眼,幽幽道:“你打虎娘子的稱号可不是白得的,還有一夜撂倒一群壯漢的事,他們隻要沒忘,來這裡之前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姜時月還沒說話,外面門口的高達倒是開口了:“屬下看這法子可行。”
姜時月打開門:“聽牆角這習慣是你們将軍教的?”
高達苦着臉:“将軍沒教,是我自己不學好。”
耳力好怪他嗎?是誰叫他守在門口的?
接下來,在姜時月的授意下,高達把這裡的人都召集到院子裡做了個公告,大緻意思是:此屋為姜時月所有,瑤娘隻是為其守門,念在同鄉一場,姜時月願意讓大家暫住于此,也會在大家搬遷的時候給予幫助,但希望大家能盡快找到住處搬走。
衆人聽了竊竊私語,之前那個和姜時月搭話的中年女人笑道:“我就說瑤娘怎麼可能有這麼一間大房子,原是姜娘子的。”
她旁邊有個男人小聲和她說話,姜時月稍微一看就用唇語得知了他的話:那這房子咱們還占是不占?
那女人把眼一橫:打虎娘子的房你也敢占?她背後還有楊将軍,你是活膩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