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松溪慢悠悠地下了馬車,經過‘賊人’的時候,一眼便注意到了他腰間的香囊。
識貨的徐松溪自是辨出了這是南洋的舶貨。
金貴着呢。
他将自己的發現告訴了許行舟,并替‘賊人’開解,“怕是誤會吧,這隻香囊可值不扉呢。”
話鋒一轉,徐松溪用扇柄撓着後頸窩,挑眉說到,“不過也不好說,萬一有的人就有那麼些傷大雅的小癖好呢。”
“不玩了!哼!”
‘賊人’一下子從青石闆地上撐起身來,雙手抱在胸前,擠着一張灰撲撲的臉,撅着嘴,很是不悅地說到。
“不和你們倆玩了,淨欺負我!”他雙手擊打着地面。
徐松溪頓時有些樂了。
因着他看到了‘賊人’眼間放出的智慧的光芒。
“傻...傻子?!”他有些不确信地問向許行舟。
皺着眉頭的許行舟定眼看了會,點點頭。
怕真是誤會。
正當許行舟向捕快吩咐,讓他們想法子将人送回去。
捕快嗫喏地說到,“不是...縣令,我哥倆搭檔巡守這一帶好些年了,可是蹲了可些日子這小子了。”
“縣令當是有所聞,近來這一帶有不少的百姓向裡長報案,言家中失竊,便是明晃晃的白天也有此番荒唐事發生。”
他笃定地說到,“我們不過是盡忠職守。這小子定然是有鬼!”
坐在地上正玩耍着香囊的傻子突然受到驚吓般,一下子丢了香囊,抱着頭朝地整個人瑟縮成一團,整個人顫抖地厲害。
“我沒有!我沒有!你們冤枉我!你們冤枉我...”
歇了片刻的雨又開始淅淅瀝瀝地落了起來,捕快抱拳,“便不多加耽擱縣令行程了。”
話還沒說話,兩個人便作勢要将傻子淩空架起帶走。
“鬼...有鬼!”
傻子撕脫掉自己的衣裳朝捕快扔去,突然大喊大叫起來。
他向負手在腰間長身玉立的許行舟奔去,跪到在他腳邊。
許行舟面色淡然,擡頭看了眼天色,而後目光平靜地看向正步步逼來的捕快。
“放肆!”
許行舟淡淡的嗓音裡沒有絲毫的情緒欺負,卻是讓捕快發怵滞在了原地。
“鬼...有鬼!”半坐在濕漉的地面上,他顫抖得厲害的身體依在許行舟腿邊。像是尋到了靠山一般,死死攥着不放手。
“還望縣令不要為難小的,勞請縣令多為折月縣百信着想。”其中一位捕快竟開始不甘示弱起來。
徐松溪的薄唇掀起一絲冷笑。呵!好大的膽子,竟生開始強行綁架起縣令的意志來了。
掩在油紙傘下的月眠輕聲歎息了下。
今兒是個什麼好日子。可真是神仙打架。
同時她也有幾分難掩的擔憂。
日後許縣令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所謂流水的官,世守的吏。
撇開前任胡縣令特殊的超長待機狀态,許行舟在折月縣堪任個五年便算長久的了,而縣衙内的那些胥吏可都是當地土著世頂名缺的。
他偏偏開罪了在折月縣最有權勢的一位,黃四郎。
月眠看向許行舟的瘦窄的黑靴,隻覺得小了一碼。
深知三人成虎危害的許行舟為防風聲偏悖亂蹿,又要彰顯公正,便當着衆人的面問清事由,并合對兩方口供分析。
許行舟的語氣嚴肅,平靜的字句間滿是涼意,“辦事不力不曉得自省,反倒是會推诿塞責。”
看了一眼腳邊的傻子,他道:“還妄圖用無辜百姓充數,明日自個兒去衙門領罰。”
圍觀的百姓當場鼓掌喝倒喜,黃四郎隻覺得面上挂不住。
他自然不敢明晃晃地頂撞許行舟,便拿傻子開刀。
“他一個傻子成日神志不清的,他說的話能信?”
“再說了,他滿口胡言,青天白日說見鬼!”
傻子顫抖着擡起頭來,布滿了淚痕的臉上滿是惶恐。
“怎的沒見過。”他的語氣很執拗,“青天白日拆人骨架,吃人骨血的鬼不是大把。”堅定的手指指向了黃四郎。
“你們不就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