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眠:“...”
江鏡潭聞言卻是近乎雀躍,“好耶!”
月眠沉吟了一下,猶豫道:“我考慮下,明天出完攤再給你答複。”
“許縣令說了,明天早上就要啟程。”
“那我不去了。”她直接地說到,“明早就去,我扇得那些涼面削的涼皮不得壞了。”
逐月卻是攔住她的去路笑道:“有我在,沒意外。”
他摸着江鏡潭的小蘿蔔頭承諾到,“我會把江小哥兒照顧地很好的,且放心。”
月眠沉默了,她再找不出其他由頭來。
許行舟身邊的得力幹将果然個兒頂個兒的有活。
逐月竟同時包攬下了照顧江鏡潭起居、功課以及幫她出攤一日的活兒。
月眠起身來,讓逐月來坐下。
她又去給他新切了幾溜西瓜,端了幾碗冰粉和涼皮來。
西瓜沙甜又甘美多汁,最是能解爽口涼面裡頭混得辣氣,逐月兩頭吃得正歡,卻是感覺肩頭突然一沉。
他擡頭看去,臉頰邊上還粘着一顆西瓜籽。
月眠的手拍在他的肩頭,語重心長地說到,“照顧潭哥兒辛苦你了。”
逐月卻是嘿嘿笑道:“不辛苦啊!”
至少逐月現在是這麼想的。照顧個半大的小不點能有多辛苦。
月眠笑着歎了口氣,囑咐了他幾句後,說話地聲音愈發小聲。
“無論如何都不要給我飛書。”
她抛下一句‘我去收拾東西啦!’邁着輕快地步伐朝屋内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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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車廂裡面借着燈火閱覽書籍的許行舟,瞥了一眼将枯涸的燈油後,蹙起了眉頭來。
他自顧道:“怎麼還沒出來。”
此時的徐松溪早已靠在車壁上睡得東倒西歪的。
徐松溪每日睡覺的時辰都是雷打不動的亥時,現在恐怕是真有些晚了。
許行舟将書卷往箱屜裡一放,又将披風搭在了徐松溪身上。
他掀開簾子出了馬車。
許行舟有些不耐煩地自顧到,“怎麼這麼久了還是未出來。”
正在咀嚼薄荷葉的車夫笑道:“會不會是江仵作這次又為難了咱們逐月捕頭兒?”
車夫的話點醒了許行舟。
江月眠前幾次就是明知道他有事求于自己,故意拿喬,讓逐月又是給她掃院子又是刷碗洗盆。
許行舟輕嗯了下,然後折回去拿了隻燈籠。
“我進去看看。”他沉聲道。
隻是剛走到巷子口,許行舟便察覺到了逐月的蹤影,他頓住了腳步。
是逐月打了個響嗝。
響嗝聲音之透徹,直驚得牆檐上栖息的雅雀撲棱着翅膀散去。
許行舟又舉起燈籠去驅散黑暗。
隐隐約約可瞧見行走慢吞且搖晃的逐月。
他用扇子猛地朝粘在手背上的蚊子拍去,臉色也蓦然一沉。
他幾乎是咬緊了牙關。
“好你個逐月。”
難怪最近在縣衙吃得少,又抱怨不合胃口。
敢情是在外頭開小竈了。
也就是說,他每次都是在假裝的?
嘴上說月眠脾氣古怪,與她打交道的最是辛苦了。
實際上是一點甜頭都沒少吃。
許行舟又是一掌朝附在自己如冠玉一般的面龐上的蚊子拍去。
他此刻才想明白。
逐月每次耽擱這麼久的時間,是他吃舒暢了才不緊不慢地出來。
“郎君...”逐月這次的嗝更加的綿延了。
空氣中似乎有濃郁的蔥姜蒜的味道,許行舟面色更是冷沉了。
“你怎麼在這處等我,趕緊上車去吧,那麼多蚊子。”
“你也知道。”許行舟沒好氣地說到。
默默避開許行舟眼刀的逐月很是疑惑。
他記得剛剛從月眠家出來的前專門去井水邊看了下啊。
自己的臉上和牙齒上都沒有粘東西。
怎麼又被郎君神機妙算了?
許行舟上車後很快就敦促車夫啟程。
“诶...郎君,我還沒上車呢。”
許行舟掀開車簾道:“等你肚子裡的食消得差不多了,用輕功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