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悠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漸漸的，她不敢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了。

再後來，她開始覺得自己從前可笑，怎麼就信了對方的花言巧語，又憑什麼覺得她會看上自己。

總不能是憑這單薄的皮相吧。

姿色方面，陸悠向來是最出挑的那一批，假如小柒看中這些，那看上她也正常。

陸悠這般想着，回過神來時，已經買了許多護膚的丹藥，看着懷中的滿滿蕩蕩，忽的失笑。

自己也是被魇住了。

她逐漸踏入夜色裡，與如墨般的黑色融為一體。

小柒，我會找到你的。

……

天界，赤霄宮。

陸小柒站在前塵鏡前，跟陸露通話。

“怎麼樣，離了我，她有沒有奮發圖強。”

陸露正在地裡澆水：“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帝君天天監視着我呢，跟你通話都冒着極大風險了，我哪敢去纏着她。”

“更何況，我現在是神魂狀态，清醒的時光也越來越短，再過些日子，就要徹底沉睡了。”

陸露聽她賣慘，冷哼一聲：“帝君真的答應給你解除詛咒了？”

“不，這隻是賭約的一部分。”陸小柒微微一笑，“我哪敢指望帝君，小六，都叫你相信我了。”

“沒關系的，再見面時，我肯定又會生龍活虎的啦。”

陸露放下手中活計，向着遙遠的天際看去，陸小柒能用前塵鏡看她，但她是見不着陸小柒的模樣的。

誰知道她現在是什麼醜樣子。

陸小柒甚至還有多餘的心情打探陸悠的近況，惹得陸露沒好氣的怼她：“放心，她這些年找你快找瘋了，一點進步的苗頭都沒有。”

“那你們趕緊勸勸呀，真是的，心有執念，不更該突飛猛進麼。”

“你怎知道我沒有勸過，她都不上道，壓根不往上界去想，那我總不能直說吧，萬一連累你了怎麼辦。”

“那簡單，下次她再來找你的時候，給她揍一頓就老實了。”

陸小柒的話語讓陸露嘴角忍不住抽搐：“你認真的？”

“認真啊，知曉差距才有動力嘛。”

陸露：……你真不怕被報複嗎。

春去秋來，又是數不盡的歲月過去。

雨點滴落在窗台濺起細小水花，落在陸悠指尖，帶着絲絲涼意，點點彙聚在她的心房。

陸悠眼尾绯紅，瞧着窗外的雨，忽然想撐傘去外頭走走。

她和小柒也曾共執一柄傘，在這陽城街頭。

數年過去，陽城百姓已經從那時的災害中緩過神來，來來往往頗有欣欣向榮之意。

陸悠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影子，對方背着竹簍，正在一處商販前買小雞仔。

她的兩條腿已經可以化形，面色也不像數年前初遇時的那般蒼白，反倒有一抹健康的紅潤。

陸悠沒有上前，正打算離開時，對方卻忽有所感，向她這邊看來。

兩人雖不算相熟，但林尋或多或少的也聽到了些關于風影劍的傳聞。看着陸悠冷漠的面容以及空蕩蕩的身側，腦袋一抽，不知怎的就問了句：“你還在繼續找她嗎？”

陸悠心頭一梗，瞬間沉了臉。

“我絕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