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門的結界碎了。”

陸小柒沉默一瞬，接着歎息：“可有弟子傷亡？”

“我到得及時，僅僅毀了些建築。”

陸小柒點頭，看向那被陸悠扔下的仙人：“帝君派你來的？”

那仙家顫巍巍的擡頭，看向陸悠的眼神中帶着幾分畏懼，但到底還有幾分仙家風骨，沒有下跪求饒：“還望君上恕罪，帝君的旨意，我等不得不從。”

陸小柒一時無言，眼睜睜的看着陸悠周身的氣息愈發沉重。

風影劍不斷嗡鳴，陸悠看着周圍這一地狼藉耐着性子給在場衆人施了一道治愈法術。

“都沒事罷，傷得重不重？”

陸小三可憐巴巴的看着陸悠，柔柔的喚君上，看得陸小柒直在心裡搖頭。

陸悠冷聲接着對抓來的那人開口：“與你同行的都有誰，還做了哪些埋伏？”

那仙人不正面回答，隻道：“帝君并未叫我等傷您性命，還望君上莫要被這群濕生卵化之輩蠱惑。”

陸悠冷笑：“衆生平等，何來高低貴賤之說。倒是爾等高高在上，打着斬妖除魔的口号，使得人間疾苦，才是枉為仙人。”

說罷，便要拔劍。

陸小柒瞳孔一顫，趕緊從身後抱住了她。

“君上……”别沖動。

那仙人立即反駁道：“君上莫要污蔑在下，投機取巧，隐瞞天道，刷取功德之事，我可從未做過。”

“意思就是就是你們知曉，但卻選擇了不管不問。”

“這……帝君定的規矩，上界不得幹擾下界，我等也隻是依令行事。”

陸小柒沒好氣的的白了他一眼：“得了吧，為了徒子徒孫，你們偷摸幹的事還少麼。”

要不是有天道這層約束在，修真界世家早就壟斷修真資源了。

“你這妖怪休要胡言，些許宵小之輩幹得醜事，如何能均攤到我們所有仙人頭上。更何況，帝君對此類現象向來毫不姑息，但凡抓到，一律嚴懲。”

“你的意思是你很無辜？”

陸悠本就對這人沒什麼好感，如今見到這人還敢兇自己的寶貝，心情頓時更加不美妙，若不是陸小柒攔着，她定要對方吃些苦頭。

“若不是我及時趕到，無一門上下弟子又當如何？”

仙人頓時說不話來，他也不敢對陸悠過于放肆，隻嗫嚅道：“在下隻是奉命行事。”

無一門收徒素來遵循有教無類，門内弟子多為妖修，因此自創辦起便一直隐于世外，多年來鮮少有弟子活動人間，但偏偏每一位都在世間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因此，無一門也在世人心中留下了神秘的形象。

陸露适時開口：“說的倒是好聽，到頭來也不過是因為你們的欲念枉增殺戮罷了。”

屋内的黑灰飄散在她們周圍，有幾片在陸小柒臉頰上劃過，留下一抹黑色的印記，這房子瞧着是不能再住人了。

陸小柒深吸一口氣，這下不用她糾結了，回去成了她們唯一的路。

她松開陸悠，“君上，去和她好好談談吧。”

……

淩霄宮位于整個天界靈氣最充裕的地方，遠遠望去，霞光萬丈，走近又是一片恬靜甯和，暖色的光暈覆蓋在周圍，沁人心脾。

陸悠還未踏入殿内，帝君的聲音便自内傳來。

“赤霄，你回來了。”

陸悠不答，隻向裡走，一直到大殿之上，那人正端坐在殿尾，赤金的眸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沒有帶上你那些小孽畜？”

“師姐慎言。”

“呵。”帝君忽的笑出聲，幽幽開口，“有時候我真後悔，當初幫了那小妖怪一把，就不該放你這麼快回來。”

若不是當初，她們安能有今日。

“倘若真是如此，師姐與我才會離心。”

若她歸來時，斯人已逝，那僅留她繼續徘徊在這天地間又有什麼意思呢。

情之一字，最是難解。未起時尚能恣意行走于世間，一旦被困住，便再也回不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