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政旸把人抱在懷裡,頭低在南桃脖頸處,像個大貓一樣,吸來吸去。
南桃笑出聲,“癢,别鬧了。”
俞政旸不吭聲,把人抱得緊緊的。
南桃拿出手機,“來,咱們拍張照。”
“笑一個,喊茄子。”
咔嚓一響,畫面定格。
南桃看着照片裡傻乎乎又呆萌的男人,又多拍了幾張照。
這些可都是證據,等他過陣子恢複正常,好好拿給他看看。
醫生說,他這是短暫性的失憶,現在是小學狀态,指不定明天就高中或大學狀态了,哪天突然完全恢複記憶也很正常。
就是小學雞狀态的俞政旸太黏人了。
她上哪,他跟到哪兒,完全離不開人,連上廁所都要跟着。
南桃無奈,“這是女洗手間,你在外面乖乖站着,哪裡都不要去。”
俞政旸委屈,長長的睫毛在臉上落成一片陰影,眼皮總耷拉着,十分可憐,像是大型撒嬌的阿拉斯加,想讓人撸一把。
南桃唇角揚了揚,踮起腳跟,伸手摸了一把他黑色柔順的碎發,“乖乖等我哦,我一會兒就出來。”
等南桃出來後,看見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又是好笑又是生氣,指着旁邊休息長凳,“怎麼不去那邊坐着等我。”
俞政旸小媳婦兒似的委屈道:“我怕你走了。”
南桃伸手掐了一把他臉頰,“為什麼會覺得我會走?”
俞政旸茫然,搖頭說,“不知道。”
南桃也沒多想,帶着人去主治醫生辦公室。
“李醫生,他這兩天狀态好多了,就是有點黏人。”
李醫生笑道:“受傷後的雛鳥心态,正常。俞先生恢複挺好的,可以出院在家休養。”
出院後,南桃待在家裡陪着俞政旸,哪都沒去。
轉眼兩天後,早上醒來發現,俞政旸記憶恢複到了高中。
南桃突然覺得很怅惘,還是小學雞狀态的俞政旸好玩,又乖又聽話,怎麼逗他,他都不惱。
現在多沒意思,簡直就是個移動大冰山。
俞政旸沉默,半晌道:“你嫌棄我。”
南桃:“嫌棄你什麼?”
俞政旸:“你喜歡現在的我,還是之前的我?”
南桃:“???有什麼區别,不都是你?”
俞政旸聲音低沉,“不一樣。”
南桃笑成一團,“哪裡不一樣,總不會連自己的醋都吃吧?”
俞政旸沉默。
南桃笑彎了腰,沒想到他還有這樣一面,太可愛了。
俞政旸面無表情,耳朵跟微微發紅。
中午俞澤放了學,南桃把兒子推到俞政旸身上,“來,介紹一下,這是你的兒子。”
俞政旸低頭,眼神漆黑。
俞澤擡頭,眼神亮晶晶。
一大一小,互相對視。
俞澤脆聲喊,“爸爸!”
俞政旸無措,連忙後退,眼眶發紅,“不可能!我沒有兒子。”
俞澤:“???”
俞澤上前抱住爸爸大腿,歪着腦袋。疑惑道:“爸爸,你怎麼了?昨天我們還玩得好好的。”
俞政旸眼含痛苦,“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南桃:“???你怎麼了?”
俞政旸深呼吸口氣,“我都有孩子了,你為什麼願意和我結婚?”
南桃:“???”
突然間,客廳裡一陣大笑聲。
南桃笑彎了腰,眼角淚都流出來,肚子疼得在沙發上打滾。
“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竟然……哈哈哈……是這樣想的。”
俞政旸沉默。
俞澤茫然。
南桃笑夠了,擦擦眼淚,嗔道:“想什麼呢,孩子是我和你生的。”
俞政旸眼睛一亮,低頭看小矮子。
伸出手指,戳戳小家夥柔軟的臉蛋。
俞澤沒反應過來,一個屁股蹲摔倒在地上。
幸好地闆上鋪的有軟軟的毛毯,一點不疼。
俞澤茫然,“爸爸?”
俞政旸蹲下,拍拍兒子腦袋,“你是我兒子。”
俞澤:“???”
俞政旸像複讀機一樣又重複了一遍,“你是我兒子。”
俞澤轉頭看一下媽咪。
南桃把俞澤解救出來,沒好氣地拍了一下俞政旸,“高興瘋了?”
俞政旸緊緊抱住南桃,鼻尖緊貼她脖頸處柔軟的肌膚,來回厮磨。
她不知道,高中出國那一年,他日日夜夜思念她,想得發瘋,瘋入骨髓,如影随形。
幸好,未來的他把她娶到手了,還給他生了兒子,如果是女兒更好了,像她一樣。
南桃用胳膊肘捅他,“勒死我了,快松開。”
俞政旸松松力道,但沒有把人放開,仍将人禁锢在懷裡,不讓她看到自己此刻的神情。
俞澤從沙發上跳下來,“媽咪,我去寫作業了。”
然後哒哒哒,趕緊跑上樓。
經過小姑姑這麼久的教導,俞澤已經知道這種場合不能打擾爸爸和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