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變換?”喬詩楠睜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正做推論的翟知樂,“你是從哪兒推測出來的?”
翟知樂肉眼可見地沉默了一會兒:“你還記得李循岩是什麼時候消失的嗎?”
“在聞疏清單獨搜索完兩間房出來時,npc出現之前。”喬詩楠給出一個确切的答案。
“而之後,我們拿到手的線索都是兩個時空的。”翟知樂聲音笃定,但喬詩楠卻隐隐覺得他很緊張——為什麼緊張?
這個念頭隻在她心裡存在了兩秒就匆匆抛開,喬詩楠接着問他:“你怎麼确定呢?”
——沒法确定。
翟知樂眼尾都浮上層不耐煩,但他再三警告自己不能在鏡頭前失态,隻能強行耐下心:“這一切都是推測,但是你沒有覺得這其中有什麼聯系嗎?為什麼這麼湊巧?”
喬詩楠盯着他,試圖從行為舉止表情細節裡看出什麼。然而翟知樂的高傲在這期錄制時無端顯露出幾分脆弱,像是一戳就破的紙老虎,沒了往常的氣定神閑,反而用反問等手段來掩蓋自身的脆弱。
她後退幾步,用平和的聲音回複:“我沒有不信你,我也覺得這其中有什麼聯系……但我沒辦法找出這其中的聯系。”
翟知樂剛想反駁,就被喬詩楠一句話堵到啞口無言:“我也很想确定你的推測,但我們現在沒有線索。”
距離大部隊分散已經過了些時間,喬詩楠當時一聽見黑衣人來的腳步聲有些緊張,翟知樂手上有劇本是皇族很多人都知道,她也下意識覺得節目組肯定會告訴他哪裡安全哪裡不安全。
結果沒想到翟知樂甩開黑衣人之後,就停在一個小巷子裡,甚至沒去屋子裡搜線索就開始憑空臆測——雖然喬詩楠知道他手上有劇本,但眼下這情況可完全沾不上推理的邊。
喬詩楠有些急躁地來回踱步,她跟着翟知樂甘心當襯托皇族的綠葉,可不是為了被一起扯進劇本的。之前樂意跟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翟知樂需要一個嘉賓來炒他的溫柔人設,而喬詩楠急需一個節目洗脫她萬年惡毒女配的名号,兩人算是各取所需。
而現在翟知樂這個掌握劇本的皇族開始頭腦不清了,想也知道在過去幾期節目樂得襯托他的喬詩楠也容易被拉下水。
喬詩楠頓下腳步,終于下定了決心:“翟老師,我想先去那邊看看。”她随手指了個方向,然後轉動腦子試圖把拆團隊的行為用言語美化。
“翟老師,我……我還有很多地方不太清楚,待這兒聽您推理容易拖後腿,我想我還是得先去再看看屋子裡的線索才好。”
給自己編完理由,眼看翟知樂一時間沒有其它動作,喬詩楠在心裡默默比了個贊,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合作夥伴也要選個頭腦清晰的,她很清楚自己雖然被不少人稱作“萬年惡毒女配”,但好歹也是有幾分熱度的——要是選了個不清楚的阿貓阿狗當合作夥伴,不僅要陪熱度,口碑也岌岌可危。
觀衆對反派,尤其是萬年反派本就沒什麼好感度,比起那些常常演真善美主角的演員,像喬詩楠這樣的反派專業戶更容易因為一點兒小事而萬劫不複。
她往前走了幾步,忽然發覺不對勁。
這條街……靜得可怕,沒有黑衣人甚至沒有任何響聲,她像是一腳踏進了無人之境,要不然看見身後還跟着攝像師,她都要以為自己真碰上什麼靈異事件了。
“真吓人,”喬詩楠笑着對攝像頭調侃自己,“我還以為我真進入什麼無限遊戲裡,不完成任務就出不去了……”
這是她緩解自己緊張情緒的一種方式,眼下雖然看到攝像機心定了些,可走了這麼遠距離還一個人都沒碰見倒真有點心慌。
“不知道百佳他們怎麼樣了……翟老師也不知道還好不好,這街上的黑衣人忽然不見了是因為什麼呢……”說着說着,她的注意力就開始渙散。
“詩楠姐,”一道聲音幽幽地從喬詩楠背後傳來,熟悉又……滲人,“詩楠姐?”
喬詩楠緩慢地轉過頭,就像恐怖片裡明知道背後是鬼還要回頭的作死主角,然而恐懼之餘她好歹保留了點智商,知道這不可能是鬼。
“循岩?”喬詩楠扯了扯嘴角。
面前穿着身簡單運動服的李循岩點了點頭,慢慢走近,最後停在三米之外的位置。
喬詩楠可沒有放下警惕:“你怎麼會在這裡?疏清不是說你一開始就消失了嗎?你怎麼現在又出現了……”
“疏清?”李循岩愣了愣,就在喬詩楠驚疑不定的視線下點了點頭,“準确來說,在我的視角下不是我消失了,是你們都不見了。”
“不見了?”喬詩楠緊繃的肌肉稍微放松。
不用對方問,李循岩就先一步解釋:“我大概能猜到些東西……我在搜查過程中發現了一個,很特别的東西。”
“在兒童房裡,我看見床上擺着個不大的木制盒子,用密碼鎖合起來。”
李循岩偶爾語出驚人,但在搜證這方面比較常規,不會想着什麼撬鎖砸盒子這種簡單粗暴明顯不合規矩的方法,于是他老老實實找起了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