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池恒洲端着剛燒好的可樂雞翅出來，歪頭看向坐在沙發上握着手機發愣的聞疏清。

聞疏清像是才回神，下意識把手機往兜裡揣，但下一秒又意識到早說晚說都一樣——由于工作性質，池恒洲怎麼想都不會離娛樂圈太遠。即使現在的他還不知道，之後也肯定會有熟悉的人對他旁敲側擊。

于是他言簡意赅地向池恒洲解釋：“我們在超市遇到的時候被拍了，現在網上的輿論風向不太好。”抿了抿嘴，聞疏清歎了口氣，“抱歉，是我對鏡頭太不敏感了，如果早發現……”

“早發現也沒用的。”池恒洲從聞疏清的隻言片語中就察覺出了個大概，想像從前一樣安撫性質地摸摸他的頭，卻被聞疏清不着痕迹地避開了。

池恒洲隻能站在那兒，向聞疏清闡述自己的猜測。他對于輿論方面的風向把控一向很敏感，在娛樂圈名利場裡摸爬滾打多年，早就摸清了不少公司的德行：“你蹿紅的太快了，會有人眼紅你，也會有人單純打壓你。”

“一開始在《半妖》裡因為桃花妖的扮相一炮而紅的時候就有很多公司盯上你了，暗戳戳發了不知道多少黑通稿。”

但聞疏清簽的公司完全就是個擺設，根本沒有反擊，現在留下來的一批顔粉都已經經過一輪輿論拷打了。即使沒辦法做到有力反擊，也都能苟着一聲不吭地花錢。

從這點來講，聞疏清的粉絲群還挺離譜的。人數不多作妖的也少，産糧太太、吃糧觀衆熱情高，一大批顔粉裡還能有不少樂意為他氪金的。長情又多金，粉絲粘度還不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那一篇又一篇黑通稿虐出來的。

“那些黑通稿很大程度上阻止了更多的流量向你傾斜，雖然也有虐粉功效，但一個普通明星初期最重要的是吸粉。”池恒洲看了他一眼，聲音都柔軟了許多，“他們也算成功了，後來注意力不再轉移到你身上。結果你一上綜藝就吸粉無數，隻要是有點腦子的都知道你要紅了。”

娛樂圈之前有條鄙視鍊——演員歌手大于綜藝咖，但随着圈子逐漸穩固下來，大家發現上綜藝不僅能賺到快錢，還能收獲不少關注。一部戲、一首歌準備的時間實在太長，不少演員、歌手都在空白期為了關注度上綜藝。

後來随着小花小生冒出頭，不少沒有作品的明星也愛往綜藝裡擠。雖然不少觀衆诟病這點，但不妨礙隻要他們在綜藝上人設裝得好，依然能夠吸粉無數。

“公司簽藝人的标準不是口碑，或者說口碑是其中的一部分但無法成為主導。”池恒洲順手把兩碗飯放在餐桌兩邊，招呼着聞疏清過來，“評定一個明星的标準，其實還是吸粉以及如何把吸來的粉絲穩固并轉化成氪金粉。”

不過一個明星如果想走得久一些，向上爬的道路穩固一些，那麼掙口碑就是必要的。脾氣不好情商不高的藝人在沒有背景、沒有貴人的情況下很難走到最後，大多數人都需要在往上爬的過程中付出些什麼。

所以掙錢能力和明星口碑有關，但關聯不一定大，更多的是因人而異。

而在這種情況下，聞疏清有沒有作品不重要，有沒有演技也不重要。因為他已經展露出了自己的賺錢能力，以及隐隐呈現出來的血雨腥風體質。有争議但能化争議為虐粉點，上個綜藝就能有效吸粉賺話題，簡直是各大公司裡的夢中情咖！

娛樂圈能不能紅雖然看命，但細數爆紅的明星卻能概括出幾條路子。

業務能力過硬的，演員能有好作品傍身，歌手能有耳熟能詳的歌曲，即使是綜藝咖也得有可以數得出來的幾部綜藝。不一定每個都能大紅大紫，但能做到頂尖的都是能力過強的。

明星能力強，粉絲也連着底氣足。花瓶的粉絲隻能吵吵這個好看還是那個好看，但實力派的粉絲正主獎杯拿的多的就拿獎杯吹，口碑好的就吹路人緣吹收視率，吸金能力強的就吹票房。

沒有業務能力但長着張漂亮臉蛋的，也就是平日裡經常被觀衆吐槽的花瓶。無論古今中外，隻要漂亮出風采心意就會被記下。沒有作品也會被剪輯大手剪進顔值合集，配上些營銷愛吃這種顔的肯定會垂直入坑。

這類粉絲最常說的話術就是“不管業務能力怎樣，看臉就能溺愛”。甚至在某些長相平平的明星翻車塌方之際還能被拎出來左右比對一番，最後得出結論——粉花瓶也是樁妙事，起碼從來不擔心看到圖片都會被辣眼睛。

最後還有一種，業務能力不算多好顔值不算多高，靠着性格紅的。這種藝人要配合營銷才能有效火起來，如果沒有營銷誰管你是毒舌還是溫柔，世界上人那麼多，性格相似的從不在少數，憑什麼隻有你能火？

然而總結出來的爆火明星路線歸路線，但真要按照這些路線給明星接好戲、砸營銷卻不一定能在爆紅的基礎上長紅。

而眼下出來了個一臉爆相的聞疏清，更重要的是三年前的聞疏清是簽了公司的，在其他公司眼裡就是競品，自然要費心打壓；但現在的聞疏清隻有十幾天合同就自然結束了，換言之他哪兒都有可能去。

于是打壓歸打壓，力度卻小了很多，大多數都在小心觀望聞疏清這邊的态度和行動。

商人思維非常簡單，隻要你能給我帶來錢就和你合作，如果你不能給我帶來錢那和虧錢有什麼區别？這個時候隻能費盡心思把你拉下來才好。

池恒洲夾起一塊肉：“所以這些輿論都很正常，我早就預料到了。不适合我也會是和别人，比起别人，還是和我更好吧？”

“和你？”聞疏清一時之間有些搞不清楚池恒洲的話。

對方的手明顯一頓，轉而反問聞疏清：“不和我，難道要和誰才會更好？”

聞疏清迷茫地眨了眨眼，腦子裡還真順着池恒洲提出的問題想了起來。見對面坐着的人真陷入沉思了，池恒洲氣得連手上的筷子都放下了：“你心裡真的有其他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