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疏清在《見星》劇組拍攝到三月份,中途還過了個生日。蛋糕是許黛念和秦洪一塊兒出去挑的,場地是戴星阙和李循岩布置的,過完生日之後李循岩的戲份沒幾天便殺青。
聞疏清作為男主角自然還不能走,而秦洪拍完了自己的戲份還隔三差五出現在劇場,搞得王導眼睛一轉,又拉着紀編劇臨時給他添劇情。
許黛念在拍攝過程中肉眼可見的與聞疏清磨合得默契,片場不再是聞疏清一個人的完全壓制——這也是聞疏清和導演樂于看見的。
一部戲自然可以聚焦于一人身上,但如果有一個人過于出挑甚至與其他人到了脫節的地步的話,反而會給觀衆們造成不好觀感。
最後一場戲,鏡頭穿過層層來往的賓客,最後定格在坐在花園裡安靜畫畫的聞疏清身上。陽光溫暖地眷顧着他,看起來分外溫柔。
許黛念來了,端着杯酒朝他示意。
聞疏清眨了眨眼,結尾的畫面隻剩下聞疏清的眼睛。然後順着那雙眼睛,緩慢拉遠,畫面又框進花草樹木。
“好!”王導終于從顯示器前跳了起來,整個人興奮異常,要不是戴星阙及時拉住了他,聞疏清疑心他會直接蹦到李百川身上。
許黛念伸了個懶腰,順手把手上的酒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唔……殺青快樂啊,聞老師。”
經過幾個月的相處,許黛念對待聞疏清明顯不像最開始那般敵對,變得更加放松。
隻不過兩人礙于各種緣故,總歸也走不近就是了。
聞疏清禮貌地沖她點頭:“許老師也殺青快樂。”
王導:“你們殺青了我還沒殺青呢,我還得盯着剪輯——欸,疏清,你拍完這部之後有什麼打算嗎?”
聞疏清看了眼李百川,後者心領神會:“有不少看着質量還不錯的本子,還有幾個待定的綜藝邀約……”
“行。”王導擺擺手,“那等我忙完手上的事就去找你們。”
殺青那天劇組的人都混熟了七七八八,聞疏清走的時候反而非常低調,就是到了機場才發現送行的粉絲還不少。
烏泱泱一片的,聞疏清這時候才有了自己紅了的實感——就是那麼多人實在難管理,李百川在邊上忙前忙後,聞疏清也反反複複提醒不要推搡不要亂擠維護秩序。
等上了飛機,面目無神的李百川幽幽地說:“……看來我們是時候招個助理了,再來這麼一次我真的受不了。”
聞疏清心有戚戚。
好在飛機上總能休息一會兒,聞疏清拿了個眼罩,便戴着閉上眼休憩了。
抵達C市機場的時候情況稍微好了一點,在李百川有先見之明地喊了一聲:“别擠别擠,再擠書簽就要倒了!”之後,一片哄笑裡,聞疏清體感好了些。
“書簽,《見星》拍得還順利嗎?”
聞疏清接過那個女生手裡拿着的紙筆,飛快地簽名:“嗯,幾位老師都很關照我,導演也很認真負責。”
“你有什麼喜歡吃的嗎?”
聞疏清眼也不擡:“我沒有忌口,什麼都能吃……不過沒什麼特别喜歡的。”
“我草哥你怎麼真人長得這麼帥!你網上的圖居然都沒P啊!——呃等等,我不是那個意思,但你長得真好看。”
話題跳躍得太快,聞疏清簽名的手都明顯一頓,睜大眼睛朝那個語出驚人的女生看去。
“噗嗤……”
“哈哈哈哈!!姐妹,同樣接受了九年制義務教育怎麼你這麼秀啊!”
“書簽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媽媽看到你耳朵紅了。”
聞疏清拉下帽子試圖遮住耳朵,甚至連頭都沒回:“你跟我一邊兒大!”
一片兵荒馬亂裡,聞疏清留下了一張在超話裡之後傳承快十年的逃跑圖——看着正經的背影,實則腳步捯饬得飛快。
因為過于喜感,導緻聞疏清在這段時間一發微博底下必有那張動圖。
“喔……原來這就是一線的待遇嗎?”李百川拍了拍胸口,坐上出租車之後猛地松了口氣,“我們光是在機場就耽誤了快二十多分鐘吧?”
聞疏清默默把帽子摘下:“一線大概比我們更誇張吧。”
“也是。”李百川又攤回了座位上。
“話說這些是真有必要管管了,一次兩次還好,要是之後趕通告天天是這樣很耽誤時間的……”李百川一邊說一邊打開電腦開始聯系後援會,靜音鍵盤敲不出什麼響。
前排的司機往後瞥了眼,正當聞疏清以為他也要說什麼話的時候,那位司機又趁着紅綠燈扭過了頭。
“我看你怎麼感覺那麼熟悉呢?”
李百川倏地擡頭,聞疏清陷入沉默。
事情最後以一張親筆簽名告終——司機師傅工作時不會帶紙筆,還是李百川提供的。
拿到簽名的師傅笑呵呵地擺手:“我閨女最近天天看你,你演的那個什麼劇真挺好的,我媳婦也愛看……”
聞疏清繃緊唇線,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