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恒洲垂下眸,聲音略顯沉悶:“我不知道該怎麼找你。”
大衆對于豪門事迹并不算熱衷,就連孟兆關這個勉強帶領着中流砥柱公司走下去的大老闆去世也隻獲得了片刻的關注,更何況是本就名不正言不順,很少在那些名流宴會裡出面的聞疏清呢?
除去池恒洲,大概很少人會特意關注聞疏清的下落。也是偶然,聞疏清去的那個大學有個池恒洲認識的人在,一次閑聊裡才提起在學校裡碰見了對方。
“聞疏清那張臉太好認了,人那麼多,我第一眼就看見他了。”那位同學的語氣略顯浮誇,但池恒洲半點兒不懷疑其中真實性。
“不過他好像比之前更悶了點,我尋思着好歹同學一場上去打個招呼呢,結果他輕飄飄看了我一眼,吓人……”
“後來有人看我灰溜溜跑回來了,才跟我說要想了解聞疏清就上學校論壇,少當面跟他告白搞暧昧……天殺的,我冤枉啊,我真沒想和他搞對象!我直的!”
後來池恒洲還偷偷上過那個學校論壇——大概好看的人總是帶着點兒引人注目體質的,開學第一天就有無數表白貼發上了論壇。
然後第二天聞疏清就聯系了論壇管理員删帖,順便無情拒絕了第四個試圖往他手裡塞情書的。
第三天一拳把性騷擾未果的同學直接幹趴下,從此一戰成名——這事兒的輿論甚至還一波三折,一開始是那位被打的仗着聞疏清平時不怎麼愛看論壇,發帖上升。
當時無數人也被帶了節奏,聞疏清莫名其妙被罵了一通。結果剛被罵完,就有好心人把完整視頻放了上來,于是原先的發帖人被輪了幾百層樓,最後隻能删帖跑路。
經此一役,就很少有人當衆跟他表白了。
朋友念念叨叨:“我發誓,我真的對他沒意見,我也覺得那個性騷擾的傻*應該被打,但是你知道嗎,聞疏清他打人的動作太利落了!平時看着瘦瘦弱弱我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有力氣啊卧槽,一拳就把人幹翻了!”
“你說我是不是幸好沒真的上去,我感覺如果我真的上去了下一個被掀翻天靈蓋的就是我了……啊,我怎麼感覺我頭皮發緊呢。”
“不會的。”池恒洲當時垂眸翻着論壇,特意把聞疏清露了面的視頻保存了下來,解釋道,“他不會這樣的,他很講道理,也分得清是非。”
“被打是因為那個人有問題,但如果你隻是想和他交朋友,他是不會這樣的。”
朋友在電話那頭悻悻地說:“我知道,我就誇張點搞個節目效果。”
“沒必要這樣,他不是這樣的人。”池恒洲非常堅持自己的觀點,再一次劃重點。
“啊?”朋友愣了下,“呃那個啥,我不是這個意思,等等你們……哈哈你怎麼忽然認真起來了,我就之前給我女朋友澄清的時候這麼認真過……”
池恒洲毫不猶豫:“我和他就是你想的關系。”
記憶回落,那個分開後在夢裡出現過千百遍,也被池恒洲悄悄窺探過無數遍的主人公就站在他面前,默不作聲。
池恒洲下意識把那些事情咽了下去,面不改色地轉了話題:“拍戲還順利嗎?”
聞疏清笑了笑——池恒洲到底沒真身下陣拍過戲,對于拍戲隻有兩種解釋,順利或不順利。
他想了想,還是回答:“一切順利。”
“怎麼了池老闆,是要從我這裡打聽點什麼好評估《殉道者》的投資價值嗎?”聞疏清眨了眨眼,晃了晃手裡快見底的奶茶。
池恒洲沉默。
聞疏清的意有所指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他當機立斷,直接承認:“嗯,《見星》是我投資的。”
然後視線明晃晃放在了聞疏清身上,似乎在問“你是怎麼發現的”,這幅樣子倒是透露出一種樸實無華不做作的可愛,聞疏清笑得眼睛都彎了:“網上早就知道了呀。”
恒頃投資的時候沒做掩飾,但長久以來公司留下的投資好口碑讓不少人都盯着他的投資去了哪兒——不消多時,《見星》的名字就被查了出來。
聞疏清甚至在官博底下看見了“看見恒頃投資了特意來湊熱鬧!”這種言論。
“因為我?”聞疏清歪了歪頭。
池恒洲避重就輕:“我和戴星阙,戴制片人很早就認識了。”
聞疏清的眼神很平靜,同樣很笃定,聽見池恒洲的回答沒有半分動搖。正當他想再張開嘴說些什麼的時候,白桁倏地推門走了進來。
“池總,您是要……”他第一眼線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池恒洲,第二眼注意到了還站着的聞疏清,聲音忽然飄了一瞬,“疏清,你也在啊。”
聞疏清把臉上那點殘留的調侃一下子全收了個幹淨,非常平靜地點頭:“嗯,怎麼了?”
隻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這條定理果然從不失效,白桁繃緊的表情底下隐隐約約透出點尴尬,立馬把之前還沒說完的話補上了:“池總,你是要回去還是就近找個酒店住?”
“你們都住在哪個酒店?”池恒洲問。
“興達,柳導包了三層……可能還有幾個空出來的房間,我去問問。”池恒洲沒吭聲,算是默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