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寄給家裡的錢,司馬懿終于如願攢夠逍遙快活的資本。
司馬孚雖年幼,但由于此次平蜀有功,被破格提拔,提前步入朝堂生活。如今司馬府中有司馬孚頂着,司馬懿在狠狠敲了曹丕一筆竹杠後,開始帶着郭嘉滿大魏版圖跑。
上旬去蜀中淘諸葛亮剩下的機關寶貝,中旬去拜谒古城長陵,下旬逛各地的集市,順便探查探查民意,挖點人才。
登五嶽,嘗美食。
塞外賞雪,洞庭泛舟;廬山觀瀑,江東采橘。
兩人逛得不亦樂乎。
一年時光飛逝,轉眼新春又至。
司馬懿收到一封來自洛陽的信箋,是曹丕邀請自己和郭嘉前往魏宮中赴宴。
遊玩已久,兩人竟有些惦念起洛陽的菜肴,便決定一同踏上歸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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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司馬懿和郭嘉匆匆趕到宮内時,隻見衆人圍坐在桌前,早已等候多時。
雖說彼此交情匪淺,可如今畢竟是君臣關系,該守的禮儀規矩終究不能廢。
司馬懿剛欲向曹丕與甄宓行大禮,卻曹丕手快,一把扶住。
“仲達,這不是宮宴,是友宴,就咱們幾個,又沒有外人,無需多禮!”
曹丕今日雖未着龍袍,然相較往昔而言,眉眼間多了幾分貴氣。
“司馬仲達遲到了,得罰酒三杯。”陳群見衆人拘束,連忙高聲道。
司馬懿推辭不得,隻好斟酒自罰三杯:“你們倒是來得都挺早?”
陳群攤攤手,責怪道:“可不是麼,我剛從尚書台回來。如今禦醫閣和尚藥監合并了,女王平時就在宮中禦藥閣内任職院判,走兩步就到這兒了。我們幾人中,就你和奉孝倆貪玩,這次若不寫信告知你們,隻怕是把我們大家都給忘了吧?”
如今大魏終結亂世,郭嘉前世夙願已了,已經決定開始做隻享福的兔子。
陳群怼人時向來喜歡無差别攻擊。
郭嘉心裡認定陳群這話是在說給司馬懿聽的,故而很自覺将雙耳折起。
“如今皇後娘娘很少離開皇宮,那之前在外面的鋪子怎麼辦?全交給趙婉容打理麼?”司馬懿忽地想起,好奇問道。
“還管那幾個鋪子作甚,現在整個國庫賬目都是咱皇後娘娘管的。”郭照挽着甄宓俏皮一笑。
“厲害啊。”郭嘉不由肅然起敬。
“其實也不是什麼多難的事。現在建朝初期,子桓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本宮隻不過略盡些綿薄之力,幫襯一下罷了。”甄宓見大家都不動筷,便第一個親啟碗筷道,“還愣着做什麼,快吃啊,不然菜都涼了。”
得甄宓此言,衆人像是回到從前
也不顧及這麼多講究,紛紛端碗動筷。
“對了,仲達和祭酒這幾個月在外玩得可開心?”曹丕寒暄道。
“自然開心!”司馬懿連忙應道,“十一月我與佳佳下江東的時候,嘗到一種晶瑩剔透的甜食,當地人喚作‘藕粉’。之前從未嘗過,便覺得新鮮,特意買了幾籃子,帶給大家嘗嘗。”
郭嘉咂咂嘴,補充道:“本來蜀中的劍門豆腐也好吃,可惜不能給你們帶過來。”
“陳尚書,本宮就說司馬先生和祭酒心裡還是記得大家的。”甄宓執帕掩笑道。
陳群點頭相應:“還算有點良心。”
司馬懿當即從袖中取出幾包藕粉,執起勺子,舀起适量粉末倒入碗中,随後徐徐沖入熱水。
郭嘉則負責咬着筷子尾,将銀筷沿着碗邊輕輕攪動。
熱水與藕粉相遇那瞬間,一陣淡淡清香迸發而出。
随着郭嘉見銀筷攪拌得越來越快,整個碗中的液體開始濃稠起來。起初碗底還有些許絮狀,再不多時,整個碗中液體已然如同琥珀般粘稠晶瑩,像是清晨荷葉尖上滾動的露珠。
甄宓原本正含笑,好好欣賞這番手法,胃中反生一陣幹嘔感,連忙用手捂住嘴。
曹丕見狀神色慌張,立馬扶住人兒,輕輕拍打着甄宓的肩背,試圖為甄宓順氣。
郭照倒是習以為常,趕忙拉起甄宓的袖口,将手搭在脈上,忽地面色一變。
“怎麼回事?可别是這藕粉氣味……”司馬懿和郭嘉擔心自己一番好心做了壞事,連忙起身關心。
“女王,你别吓我,我到底怎麼了?”甄宓見郭照神色不對,心中也不免有些緊張。
“回禀陛下,娘娘怕是……”郭照欲言又止。
“怕是什麼?”曹丕心都快提到嗓子眼。
千萬别是大喜的日子裡弄出點什麼疑難絕症。
郭照見氣氛緊張,忽地一笑:“娘娘怕是要給咱魏宮添新員了。”
“原來是有喜了啊。”
衆人虛驚一場。
“你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