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場合不合适,蕭聞樂硬是憋了好幾個小時,感覺都要憋出内傷了。
蕭羽枝對此毫不意外,也沒有想瞞着。
“這都是十幾年前的恩怨了……”
蕭羽枝起身離開,沒過幾分鐘,拿了一本相冊回到餐廳。
那是一本很陳舊的相冊,有經常翻動的痕迹,但看得出主人十分愛惜。
蕭羽枝翻開其中的一頁,裡面是年青的她和另一個女人的合影。
蕭聞樂湊上去看。
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穿着精緻漂亮的連衣裙,光着腳踩在沙灘上,親密地挽着胳膊,露出快樂的笑容。
“我最好的朋友範素琴,是甯啟海的亡妻。她是家中獨女,從小被父母嬌寵着,性子單純天真……十幾歲的時候,最大的心願就是穿上婚紗,和一個喜歡的男人結婚,成為他的妻子。”
蕭聞樂新奇地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她媽一個雷厲風行的女強人,吵架罵人樣樣在行……年輕的時候居然會和這樣甜美溫柔的女孩是朋友?
蕭羽枝看着女兒的表情,笑道:“怎麼,覺得你媽不會和這樣的人做朋友?如果她還活着,你和小禮還都得管他叫一聲幹媽呢!”
“呃,不是……”蕭聞樂喝了口水緩解尴尬。
她從小聽着她爸講父母愛情長大,要知道,在江旋的故事中,她媽是那個大刀闊斧英雄救美的霸道總裁,而他那戀愛腦的爸,才是那個被英雄救的美。
“素琴她活得快樂,和她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都很開心,若不是我倆不來電……還有你爸什麼事!”
蕭羽枝說了這麼些也有點口幹,喝了口水潤潤嗓子,斜了表情詭異的女兒一眼,“這事你爸也不是不知道。”
蕭聞樂聞言表情更古怪了。
他爸——還真是不容易呢!
“甯啟海追求素琴的時候,她父母包括我都不同意,但架不住素琴的軟磨硬泡,”蕭羽枝垂下眼簾,“我想着,雖然素琴沒有兄弟為她撐腰——但她還有我這個姐姐!”
蕭羽枝自嘲一笑,“我當年還是太天真了!那種人的眼裡隻看得見男人,姐妹……呵,在他們看來都是要潑出去的水,就算我接手了蕭氏,在他們眼裡也是随時要回家生孩子的女人……”
蕭聞樂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
她一直都知道,在那個年代,她母親能坐穩那個位置有多麼不容易。
甚至在蕭女士重病被推進手術室之前,還特意把當時還是大學生的她哥和備戰高考的她叫到床邊,公平詢問誰想接下這個擔子。
蕭聞樂當時高三,而且已經決定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做她爸和更多未來明星的大老闆,所以選擇了放棄。
他哥沒有選擇,隻能一邊上學一邊兼顧着初曉的總裁的工作。
“素琴懷孕的時候,你哥有八歲,你也六歲了,”蕭羽枝掃了女兒一眼,笑着說:“大是大了點,但我還是跟素琴說,不管她将來生下來的是兒子還是女兒,隻要孩子們能看對眼,我和她就接着當親家!”
蕭聞樂懂了,這應該就是甯頌栀嘴裡所說的娃娃親。
不過那小白臉還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跟他毫無關系的事,都能理所當然地硬蹭。
“他們新婚的時候,甯啟海的表現還好,但在素琴的父母相繼去世後,甯啟海就變了一副嘴臉……”
蕭羽枝手裡的這本相冊,從她們孩童時代開始,記錄着兩個女孩的友誼和她們的喜怒哀樂。
蕭聞樂越往後翻,照片裡範素琴的笑容就越少。
蕭羽枝歎了口氣,“素琴還懷着孕,甯啟海就把他在外面的小三,和剛生下來的孩子帶到了家裡。氣得素琴早産,孩子雖然救活了,她自己卻去了……”
蕭聞樂猜到可能是這個結局。
相冊翻到最後一頁,曾經兩個笑容明媚的女孩隻剩其一。
蕭羽枝抱着一個嬰兒,一身素黑,面帶哀戚,拍下了相冊裡最後一張照片。
蕭羽枝又抿了口水,繼續說道:“那孩子大名叫甯頌黎,小名小栗子。”
“素琴去世不到一個月,甯啟海就娶了小三做續弦。私生子自然也轉正了,還因為比素琴的兒子大了幾個月,成了甯家的老大。”
蕭羽枝諷刺一笑,“那女人據說是甯啟海的青梅竹馬,最早的時候跟着一個老大,後來老大犯事跑了,就又找了個男人,後來做酒店前台的時候和甯啟海重逢,見他混得人模狗樣,就天雷勾地火……又把前頭那個男人給甩了。”
“這不是……”蕭聞樂想了想,“鳳凰男?”
蕭羽枝點了點頭,也開始教育起女兒,“小樂,找男人的時候還是得把眼睛放亮點,可千萬别被甯啟海那種狗男人給迷惑了!”
蕭聞樂偷笑了一聲,“所以您找了老爸這種戀愛腦嗎?”
蕭羽枝愣了一下,然後忍笑,“沒錯,戀愛腦!”
希望小樂他爸知道女兒的評價後還能維持的住自己的偶像包袱。
此時窩在在山溝溝裡一臉米彩妝的江旋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小聲嘟囔起來:“一定是羽姐想我了,等拍完這部戲,要回去好好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