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醜。”他笑的更歡了,有種攝人心魄的美麗。
可夙月卻不以為然。
夙月果真是沒法生氣的人,況且她也沒有本錢生氣。面對這種情況,轉身離開是最好的辦法,她如今寄人籬下,實在不想給南宮楚或宜荌添什麼煩心事。
豈料,夙月才剛轉一個身,那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站在了她面前,看來也是個輕功極好的人。若不是早已見識過流采的功力,夙月恐怕要驚呆。
夙月仍是不想搭理他,又轉了個方向。豈料那人也是個死心眼的主兒,硬是擋在夙月的面前,讓她寸步難行。夙月倒也煩了,心想僵持下去也是無果,便開口道:“公子這是何意?”
男子又一陣地嬉皮笑臉。“覺着好玩。”
“那公子還想玩多久?”
“唔,不知道,還真想一直玩下去。”男子忽然低下頭,離夙月慢慢靠近了。
夙月不知男子想要幹什麼,腳卻仿佛不聽使喚一般動彈不得,隻好害怕地閉上了雙眼。
“真醜。”男子伸出手,在夙月的鼻子上擦了一把。
夙月立馬睜開了雙眼,像被雷電擊中一般,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興許是有些惱羞成怒了,夙月破天荒地伸手奪了男子手上的布巾,捂住了鼻子。
“公子怕不是南宮府裡的人吧,面生呢。”
男子見夙月肯與他閑聊,倒也不再作弄夙月,但卻為沒有激怒夙月而感到略微的遺憾。
“姑娘好眼力,我今日是陪我家公子來的。”
夙月心中一顫。“是堂上坐着的那位帶面具的公子麼?”
男子令人匪夷所思的笑了。“正是玄夜公子。”
夙月倒也不吃驚。看這男子的穿着便知來頭不小,既然不是府裡人,自然便是那玄夜帶來的人了。隻是那玄夜,連跟班都如此氣派。自己是萬萬不能癡心妄想的。
見夙月突然一言不發,男子倒覺得不自在起來,自己先打破了僵局。“怎麼,生氣了?”
夙月仍是不搭理他。男子覺得好玩,伸手将夙月的下巴挑了起來。卻看到夙月愁眉不展,兩眼帶淚,心中竟懊悔起來。女人,還真是麻煩。
“你哭什麼呀,我不就開個玩笑嗎?現在這樣子,可更醜了啊。”
夙月一聽,哭得更厲害了。仿佛壓抑了很久的某種情緒,終于在今天爆發了。好像有好多說不禁道不明的委屈,就像她的眼淚,怎麼流也流不盡。
男子見她這樣,倒是慌了:“你就不能給我個好印象嗎?才第一次見面就哭得這樣醜。看以後誰還敢要你。”
夙月哪裡還想理他。今日自己真是倒了大黴了,才撞上這麼個掃把星。說來也不全怪他,隻是夙月這會兒氣不打一處來,他正好撞槍口上罷了。
眼見夙月越哭越兇,男子也沒了辦法。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别哭了!再哭我就把你衣服扒光!”
夙月一聽,倒不禁害怕起來。自己手無縛雞之力,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況且現今四下無人,自己也是求救無門,便生生地憋住了眼淚,肩膀卻還不住地抽搐着,時不時能聽見幾句嗚咽聲。
男子看了,覺得甚是好笑,抓起夙月還握着布巾的手,細細地幫她清理着鼻子上的血。
“你哭的樣子真醜。不過,很可愛。”
夙月聽着男子自相矛盾的一番話語,不知為何,竟不惱,心情反而好上了許多,仿佛所有煩心事都沒了影,周身輕松自在的很。
“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輕笑一聲。“名字很重要嗎?”
“不重要。隻是我在想下一次見面的時候要怎麼稱呼你。”
“那就叫我小黑吧?”
“小黑?”夙月驚呼。“哪有人叫這樣的名字。”
“你今天不就遇上了嗎?”男子又是一笑,仿佛所有的陽光都聚集在他的笑容裡。夙月突然覺得他似乎沒有那麼惹人讨厭了。可,還是不讨人喜歡,起碼她不喜歡。
忽然,他牽起她的手,跑了起來。夙月掙脫着,想停下來,卻無奈力氣大不過他,無法睜開。
“你想幹什麼?”
“帶你去個好地方。”
兩人就這麼奔跑着,暖暖的陽光撒在他們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