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月回頭,隻見自己的荷包正處在兩人中間的位置。一人抓着一邊。那姿态,不像是拿,更像是搶,誰也不願松手。夙月看着這兩個身高相近,衣服也相近的人,竟覺得他們氣場過于強大,有種不敢靠近的感覺。
但無奈,夙月還是極不情願的走了過去,伸手想把錢包拿過來,卻不料兩人的力氣太大,夙月扯了好一會兒才扯了下來。
“去哪?”兩人又叫住了想要逃走的夙月。
夙月低咒一聲,怎麼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有默契的人,可惜今天就讓夙月給碰上了。夙月連忙一換臉色,擺出一副老少鹹宜的笑容,一心隻想盡快逃離這戰場。
“去幫玥姑做飯啊。”夙月早已打定主意,一說完就溜。
“南宮公子,意下如何?”小黑問道。
“小黑公子,在下正有此意。”
“哦?你知道我的名字?”小黑挑眉。
“阿月告訴我的。”南宮楚說完,便想夙月綻開了一個溫和的笑容。隻是夙月覺得這笑容實在有些驚悚,讓夙月的汗毛幾乎豎起。
夙月膽敢保證自己從來就沒有跟南宮楚提起過小黑,可是那已經于事無補,小黑投來的眼神已經快要把夙月殺死了。
夙月站在那兒,幹巴巴地笑着。
夙月不知道接下來的時間都是怎麼度過的。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果然不假。這兩人雖是說在幫玥姑的忙,但夙月看來,說是搗亂一點也不為過。
兩個人什麼都搶着幹,反倒什麼都幹不好。
一頓普通的家常便飯,卻做了好長一段時間。
玥姑到底是好脾性,雖然有了兩個搗亂的人,卻一點也不生氣,倒是時不時向夙月投來同情的目光。夙月隻好哎哎的歎氣,實在不知道這兩人今日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
終于,玥姑實在是看不下去連菜都要争着夾的兩人,便拿出了長輩的架子,道:“吃飽飯後,夙月去給南宮公子換藥。小黑跟我去收拾碗筷。”
小黑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這話畢竟是從玥姑嘴裡說出來的,小黑自然不敢不從。夙月朝小黑吐了吐舌頭,頗為得意。
一餐飯總算是吃完了,夙月便幫南宮楚換了藥。今日南宮楚非要和小黑争着搶着砍柴燒火,傷口也不免撕裂了些。幸好南宮楚恢複的速度很快,一點點小小的撕裂倒是無甚大礙。因此,夙月換藥的速度也比以往快上了許多。
南宮楚雖然還想動彈,但夙月知道他今日已經耗費了許多體力,肯定是累了,便勒令他躺在床上休息。南宮楚拿夙月沒辦法,隻好微笑點頭答應了。
夙月端出一盆髒水,正準備去倒掉。卻發現小黑和玥姑正在外面談話,不知為何,夙月竟然沒有踏出那一步,反倒在門口站着。她也不是喜歡偷聽的人,隻是鬼使神差的就想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你這樣做是為何?”是小黑的聲音。
“你也知道,一國之君總是不能死的不明不白的。”
“那也不能養虎為患,你忘了他做的那些事了麼?”小黑似乎有些生氣。
“他那時還小,怎麼會記得那些?”
“可是……”
小黑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玥姑硬生生地打斷了。“我自有分寸,你大可放心。”
既然玥姑已經如此說了,小黑也不好再說什麼。于是夙月再也沒聽到兩人的談話,看來這次讓夙月覺得沒頭沒尾的對話已經結束了。夙月到最後也沒有聽出個所以然來。倒是有一隻不聽話的野貓跑了過來,跳上了夙月的手踝處,打翻了夙月端着的那盆水。
“哐當”一聲,夙月就是想躲也躲不了了。
于是,小黑就這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站在了夙月的面前。夙月看着那張精緻絕倫的臉龐,内心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你怎麼在這裡?”小黑問她。
夙月卻沒有回答,隻是一直望着小黑。小黑真的是一個很完美的人。隻是夙月覺得小黑似乎有太多太多的秘密,夙月很想了解他,接近他。可是靠得越近,就越覺得他是個謎。夙月越來越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就是這樣一個完美的人,讓夙月自卑到了谷底,甚至連擡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了。
但夙月還是想遵從自己的心,鬼使神差的,就抓住了小黑的手。大大的,溫暖的手。小黑雖然呆愣了幾秒,卻也沒有松開夙月的手,甚至還回握了她的。夙月真希望,這一刻就是海枯石爛,地久天長。
這一夜的星辰似乎格外的耀眼,夙月恐怕永遠都會記住這一天,這一刻。